第66章

一脸无辜的维安被从艾尔罕德拉怀里放下来,他看着蹲在面前一脸郑重其事的雄父和大伯疑惑的眨巴着大眼睛。

艾尔罕德拉伸手捂住维安的小耳朵,尝试道,“听得见我说话吗,听得见就跺跺小脚。”

他们平时捂住维安耳朵谈话的时候都会尽量放低声音,这样虽然能听见声音但是听不见说话的内容。

维安听话的跺跺脚,脸上的肉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

艾尔罕德拉脸上的表情一僵,完了,他真的能听见。

蹲在他旁边的艾尔罕臧世虽然诧异维安的听力,但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找到怎么把艾尔罕德拉整去医院的方法了。

趁着艾尔罕德拉还在发愣,他伸手将维安抱进怀里,面对着回过来神的艾尔罕德拉,艾尔罕臧世视线静静落的落在他身上,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硬看出了威胁的意味。

“…………”

艾尔罕德拉突然就理解了当初权弋的憋屈了。

“大伯为什么要雄父去医院?”可能是联想到了上次权弋的事,维安眼里快速盈满了水光,小肉手紧紧揪着大伯的衣服,声音又软又可怜,“雄父是不是生病了,怕打针不去医院啊?”

对上他湛蓝眼眸里的害怕和泪光,艾尔罕德拉叹了口气,认输的将他抱过来。

他亲手带大的虫崽,专攻他的心房,软他的心肠。

“抱歉。”艾尔罕德拉抵着他的小额头低声道。

他总想着瞒着维安,总想着在他长大之前的成长中,不该有忧愁和所有的不愉快。却没想到他的小维安啊,对亲虫的一切都太过敏锐。

所以才会在他每次突然睡过去的时候乖巧的待在一旁等他醒来,而不是像以往他睡懒觉时那样捏他鼻子,戳他脸颊把他叫醒。

他应该是隐隐有感觉,才会如此反常乖巧。

“雄父乖。”维安伸手摸摸他的头,软着声音哄,“生病了要看医生哦,维安陪着你。”

“好。”心绪翻涌的艾尔罕德拉蹭了蹭他的脸,“说好了,你可要好好陪着我。”

“嗯嗯,说好了。”维安重重的点着小脑袋。

…………

被维安两汪眼泪忽悠着来雄虫医院的艾尔罕德拉,在踏进医院的那刻心底就有点后悔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医院是断然治不了的。

算了,来都来了好歹也能让艾尔罕臧世知道后,不再每天纠缠着他。

…………

“雄父难不难受啊?”一番检查后,模糊得知雄父病了的维安,站在艾尔罕德拉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问。

“不难受。”艾尔罕德拉捏了捏他的脸,眼里满是笑意,“看见维安就不难受了。”

听他这么说,维安将脸凑上去,“那雄父多看看。”

艾尔罕德拉煞有其事的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嗯,果然一点都不难受了。”

“不难受就好。”维安歪头依赖的蹭了蹭他的手掌,一颗眼泪却突兀的从眼角滴落。

这颗眼泪落得悄无声息又很突然,突然到连维安都不知道自己掉眼泪了。

艾尔罕德拉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模样,又看了看滴落在手背上的泪水,整个胸腔都开始突然的泛疼,疼得他险些跟着落泪。

他悄悄抹掉维安眼角的泪痕,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歪着头仔细想了会的维安抬手拍拍小胸膛,“这里有点点难受”

站在一旁自从看了艾尔罕德拉身体的报告后,就一直处在愣怔中的艾尔罕臧世,此时正眼神恍惚的看着窗边眼角含笑逗弄着维安的艾尔罕德拉。

窗边的雄虫高大的身躯委屈的蹲在地上,锋利的轮廓线条因为眼里柔和的笑意竟显得温润无害,他正低着头应和着窝在怀里,仰着白嫩脸蛋认真嘱咐着什么的小雄崽。

一直以来,因为雄虫精湛的演技和高高在上的距离,他们这些雌虫忽略了那些触手可及又极其隐晦的真相。

艾尔罕臧世的胸口微涩,各种情绪沉默着煎熬翻滚,叫他几乎喘不上起来,攥得太紧的拳头带动着整条手臂微微颤抖,却仿佛一无所觉。

“大伯。”一双幼小的软软的手覆在了他颤抖的拳头上,“大伯,你是不是冷呀?”

那双湛蓝的干净眼眸里,是清晰可见的担心。

“不冷。”他的声音因为喉间的哽涩而变得低哑难听,抬手摸了摸维安毛茸茸的头发,“德拉生病了,维安以后和我一起监督他养病好不好?”

反应过来德拉就是雄父的维安点头,“好的。”

听到他这句话的艾尔罕德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这一整天艾尔罕臧世都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实在没办法面对他那一脸关心悲怆表情的艾尔罕德拉,当夜就抱着维安跑了。

星船上维安疑惑的看着松了口气的雄父,“为什么要躲着大伯呀?”

艾尔罕德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你大伯他性格变化太大,你雄父我接受不来。”

两天后一大一小两虫回到了卡拓星,原本抱着维安说笑着的艾尔罕德拉,在看到艾尔罕庄园门口的那道远远就感觉到压迫力的高大身影时,整个虫都僵住了。

等待已久的艾尔罕臧世察觉到动静,转过身看向他,灰白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你跑不掉这四个字。

…………

艾尔罕臧世在艾尔罕庄园住下来了,这个消息对来这里避难的岑未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心里忐忑了一阵的他发现雌父他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叔父身上,没时间注意他,发现这点后岑未又恢复成了万事不扰的模样。

艾尔罕德拉生病了!

这件事没多久艾尔罕家里的虫都发现了,因为他开始长时间不分地点的突然入睡,但凡智商正常点的都能察觉到他的不对。

意识到无法隐瞒后,艾尔罕德拉也懒得费心去辩解了,每次遇到质问直接装睡。

从权宴嘴里得知他的猜测和推理后,权烦呆了好久,心里涌现的是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情绪,他找到维安,将他抱在怀里,才觉得那颗似乎是要坏掉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了。

被哥哥揽在怀里的维安一脸懵懂的拍着他的背,软软的声音学着以往被安抚的样子,不断的安抚着权烦,“哥哥乖,不怕不怕,维安在呢。”

刚安抚完哥哥,维安转头就被帕帕尔星叫走。

好久没见到星星的他高兴的被帕帕尔星牵着手,走在庞大又井然有序的研究室里。

这段时间里研究室里又多出了许多高大又奇奇怪怪的机器,这让维安都对这里产生了点陌生感。

“星星,这里变得好奇怪啊?”

牵着他的帕帕尔星笑了笑,“你这次出去玩了这么久,一回来可不就是感觉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