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响在半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突如其来仿佛炸响在耳畔的雷声,骇得艾尔罕德拉心脏一阵慌乱,他停下脚步蹙起眉头。
今天是怎么了?总觉得心神不宁!
像是在应和着他不详的预感,终端急促地响起来。
接完通讯的艾尔罕德拉脸色阴沉地转过头朝回走去,湛蓝色的眼眸里燃起一簇簇的怒火。
出事了!
出大事了!
整个虫族在这一天乱了套,像是脱轨了的历史洪流携带着岁月的巨大力道,朝着处在悬崖边的虫族冲撞了过去。在这一瞬间,建立在谎言上看似强大的虫族如此地摇摇欲坠,任何轻轻的一推都足以将虫族推下深渊。
大雨倾盆而下!
提前预料到的帕帕尔星在大雨下来的前一刻开启了防护罩,将倾盆的大雨抵挡在外。
帕帕尔星瞥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试验正进行到关键时刻,这时候别说下雨了,它就是下炮弹他都不会让它打扰到这次的试验。
正想着,天空中就响起了警报声,一声又一声蕴含着怒火的警报声在天空中急促地响起。
“…………”帕帕尔星脸色严肃地站起来。
这样的警报声虫族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响起过了,在他出生的年月甚至他雄爷爷的年月都没响起过这种警报声。
有记载的在历史中的这种警报声,只有在数百年那次,十三个种族趁虫族刚经历过一战无法再战时,突袭虫族抢夺雄虫造成数百甚至数千的雄虫死亡时,这种警报声才响起过。
发生了什么事?!
帕帕尔星的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拉响这种警报?!
权霏的体内,维安胖乎乎的精神力晃晃悠悠地在里面晃荡,那些黑黑想靠近他,他吞了吞口水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次进来是要试验的,他可不能将它们都吃了。
这是亚尔约瑟第一次安抚雌虫,而且还带着任务的,他要先引导起EY物质,然后再调用EY抑制器从中将EY物质吸走。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好像有点难!
那些EY物质一接触到他的精神力触角就疯狂地缠绕上来,精神力触角也不拒绝,甚至还甘之如饴地主动迎和上去将它吞噬为自己的养料。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将EY物质引到EY抑制器里根本不可能。
亚尔约瑟尝试用抑制器去截断缠绕着他精神力触角的EY物质,但是没用!
EY物质根本不看抑制器一眼,对EY物质有牵引力的抑制器在面对雄虫精神力的强大牵引时,像是一条小河流试图将流向大海的河流引向自己一样不自量力。
亚尔约瑟紧紧地蹙起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快速生长着,再这样下去…………
就在这时一根胖乎乎的精神力触角戳了戳他的精神力,然后在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强硬地将缠绕在他精神力触角上的EY剥夺下来,吧唧吧唧揉两下,塞进抑制器里。
流向大海的河流拐了个弯,流进了小河流里。
半途,那道河流还想流回大海,胖胖的精神力触角扬了扬头作势要打它,河流就又乖乖地流向小河流里。
看到这一幕的亚尔约瑟,心里讶然。
很奇特的一幕,就像是EY物质有了意识一样!
没多久,权霏体力的EY物质清扫一空,亚尔约瑟和维安抽回了精神力,仰头看着高大的虫兽一点点缩小,直到恢复原状。
还好雌虫的终端都有一种特殊的粒子形态,在他们从虫兽化为人形的时候,会依附在身体表面,形成能遮体的衣服,避免了他们衤果奔的情况。
“姐姐。”维安高兴地冲上去要抱抱,权霏伸手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提起来晃了晃,锐利的眉眼挑了挑,“不错,长了点重量了。”
维安眉眼弯弯地晃了晃腾空的腿,“不止长重了,还长高了哟。”
权霏闻言将他放下来打量一番,“嗯,确实长高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听见高空中经久不散的警报声,一声又一声催促的心在发慌。
亚尔约瑟站了起来,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出事了!
“姐姐,这是什么声音?”维安皱着小眉头问。
“警报声。”
“?”
“它在告诉我们,出大事了!”权霏神情凝重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去看看。”
她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姐姐,你身上还有伤!”维安一边喊着一边追。
奈何他的小短腿腿比起权霏来说太短了,捣腾得在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权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维安气鼓鼓地蹲在地上,姐姐一点都不听话。
友言上的资料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被删得干干净净,并且无为这个ID身后的雌虫也在第一时间被抓捕。
被抓捕的时候这个ID叫做无为的雌虫并没有任何反抗,他只是一个劲地笑,笑得血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死寂的水光,满目深不见底的绝望。
押送他的军雌沉默地坐在一旁,心身冷得一直打颤,眼中无数情绪明灭,盛满了悲伤晦涩。
就算删除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用,那些资料信息的转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在这一天,虫族的所有雌虫没有任何一个幸免。
每个星球光自杀的就有数百万,好在成功的只有数千,控制不住虫化成虫兽的有数千万,警报声经久地响在上空,伴随着大雨将天空遮挡得暗无天日。
星域之中,虫族战争的脚步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这反常的行为让帕尔冥族和兽族等种族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军地之中一片沉默,刻入骨子里的纪律和守护,让军雌们除了沉默痛苦挣扎外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因为他们明白,一旦他们崩溃了,处在战场上的雄虫都会死在这里。
就算帕尔冥族兽族等种族不会杀雄虫,但是雄虫们不可能让自己活着落在他们手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军雌们一清二楚。
中心指挥室里的权闫闭上眼,压下心里嗜血的疼痛,猩红的眼眸里像是翻滚着岩浆,灼烧着自身痛苦不堪。
他是知道雄虫安抚雌虫会付出代价,他是知道雄父对他们如此不好是怕自身死亡后,他们会跟着死去。
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付出一半的寿命,不知道他们临近死亡时要承受身体器官不断破裂又愈合的痛苦,不知道他们在九岁刚脱离了雄崽不久的时候,就知道了至亲的即将死亡,并且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雄父一点点走向死亡。
不知道他们要在心灵还是最柔软的时候,就学着如何去剥夺亲情。
不知道他们终身被束缚在虫族,被束缚在责任里的不甘和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