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奇怪的男人

“你……”沈卯卯张张嘴, 刚想说一下刚才她的反常,眼睛的余光却发现石像的脑袋转了一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多嘴。

沉重的石像在转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金毛偷偷戳了一下她的后背,显然也发现了石像的异常。

剩下的话她是不敢再说出口了,而思思正认真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沈卯卯张了张嘴, 浑身僵硬地问道:“你想许什么愿望啊?”

见她没有多嘴,石像又立刻转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用慈悲的目光注视着正前方。与此同时沈卯卯身上一松,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被什么危险的东西锁定了的感觉。

思思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脱离游戏这一类的呗。”

沈卯卯勉强笑笑。

思思没察觉出她的不对, 转头继续往里走, 边走边说道:“看这里的情况应该是有庙祝吧?蜡烛和香像是刚点燃没多久的样子, 我们要等一等吗?”

沈卯卯连忙和金毛一起跟上, 回应道:“可能……不过看看之后我们出去等?”

话音刚落,窗外的阳光突然一暗, 没过几秒就有淅沥沥的雨丝落了下来,稀里哗啦地击打在水面上。

思思道:“看来他是不想让我们走了。”

沈卯卯看了一眼雕像,又赶紧移开视线, 防止被他蛊惑。

金毛晃晃手里的伞, 表示她们可以打伞离开, 但河伯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眨眼间,外面的雨就更大了,几乎是从天上砸了下来, 砸得房顶咚咚直响,像是谁在他们头上擂响了战鼓。

这回显然是彻底不能出去了。

油纸伞的作用未知,她们没必要用伞冒险。

沈卯卯退到门口,尽量靠外站着,小腿和皮鞋上被漰了一排泥点子,金毛也跑到她对面倚着门框站,乍一看跟两诸守门的门神似的。

思思看看她们的鞋,有些嫌弃,于是没往外走,转头好奇地打量河伯庙里的情况,边看边说道:“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啊,回去以后我们要怎么跟康元淮汇报?”

沈卯卯道:“如实说明呗,不然还能怎么?”

思思叹了口气,又跳转了话题:“对了,你们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睡吗?三个人一起也行,总比一个人更安全啊。”

“不了不了。”沈卯卯再次拒绝,对面的金毛也跟着疯狂摇头。

之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时候他们都没答应,现在她身上明显已经出问题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思思还以为她们嫌弃自己,再加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激起了火气,于是一转头不再跟他们说话了,继续观察起庙宇来。

……

雨足足下了三个多小时,庙里的三人的姿势从站着到坐着,最后干脆栽栽愣愣地坐在地上倚着墙,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中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沈卯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向门口那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

她推醒金毛,又踹了一脚思思,然后一下子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似的径直走进屋中,越过手忙脚乱的三人走向神像,然后摘下了斗笠。

斗笠下并不是什么造型奇异的东西,而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后脑勺。

沈卯卯松了口气。

男人站在供台前,随手把斗笠甩在一边,背对着三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卯卯看了一眼思思。

思思回答道:“我们是来拜河伯大人的,但刚拜完就下了雨,所以想在这里等雨小一点再走。”

男人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思思道:“可是这雨……”

话才说了一半,门外的雨倏地停了下来,转瞬间阴云散去,竟然直接放晴了。

金毛惊讶地看向男人。

男人依然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走吧。”

雨停了,逐客令也下了,三人不好意思再逗留,只能依次走出河伯庙。

沈卯卯拉着不敢走的思思快速通过,然后一言不发地拉着她沿着河边往前走。

思思被动前进,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她:“怎么了?你拉着我这么急做什么?”

沈卯卯松开她,道:“你刚才……”

话说到一半,那种被人盯着了的感觉就又来了,她身体一僵,立刻四处查看,可看了一圈儿,也没能找到盯着她的东西是什么。

上回是河伯,这回应该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思思和金毛跟着她一起左顾右盼,也和她一样毫无收获。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思思问道。

随着她的发问,那道视线更加锐利了起来刺得沈卯卯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她有种预感,如果她坚持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思思,她就会血溅当场。

沈卯卯认真道:“我发现刚才那个男的还挺帅。”

思思:“??”

金毛:“???”

可明明都这么说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可能是因为她已经上了河伯的黑名单?

沈卯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思思眨眨眼睛,期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思思怔了一下,若有所思,不出几秒就接着她的话题说道:“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是什么人?”

沈卯卯道:“没准是庙祝?”

思思反驳道:“庙祝怎么可能阻止信徒前来拜神呢?”

沈卯卯:“也是,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思思抬头看看天色,金灿灿的太阳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应该也快到中午了吧?我们先去弄点吃的,然后在茶楼等人回来吧。”

几人原路返回,幸运地又遇见了送她们来的船夫。

船夫乐呵呵地问她们神拜得怎么样了,思思就把男人的事儿说了一遍:“我们被他赶出来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是河伯庙的庙祝吗?”

“什么庙祝!”船夫道,“哪来的庙祝?河伯大人的神庙是我们大家伙自愿掏腰包建的,里面也经常有信徒主动打扫,祭品就更没有断了的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庙祝。”

“那他到底是谁呀?”

“估摸着是不知道从哪流浪来的乞丐吧,想把你们撵走偷吃祭品呢!”

思思道:“河伯的祭品他也敢偷吃吗?”

船夫不屑道:“哼,就怕他有口无命,无福消受……”

……

下船后三人在集市上找了个小吃摊子吃馄饨。

刚下完雨,空气微凉,正适合吃上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馄饨。

几人坐在房荫下,等着馄饨上桌,同时聊起刚才的事。

先不说那个男人的打扮与气质都不像乞丐,船夫说话时笃定的语气,就能让人察觉出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