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学习的动力
阮知慕撩完就后悔了。
他胆子这么大地反撩,一方面是情难自抑,一方面是不爽每次都是严越占据主动位。
一时间热血上头,就把拉链拉下去了。
但他其实有些奇怪的原则和执拗,觉得毕竟高三了,学习第一,不能让严越分心。
万一真让严越食髓知味了,天天晚上回来缠着他,那还得了。
因此作死撩拨完之后,阮知慕瞅准空档,一个弯腰就跑回房间了。
门也咔哒一声反锁了。
严越在屋外气都不顺了,拼命扭门把手,踹门:“阮知慕,你他妈故意的是吧。”
那架势,恨不得当即把门卸下来。
阮知慕:“过几天就开学了,你好好复习功课,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作业没做完。”
严越爆粗了:“做个屁的功课,老子要做爱!”
阮知慕笑崩了。
虽然有点缺德,但是严越这副样子实在可爱。
急色的样子可爱,欲望得不到满足时发火的样子可爱,说脏话可爱,无可奈何捶门的样子更是可爱中的可爱。
严越威胁他:“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阮知慕:“哦?你要强迫我吗。”
外面没动静了。
片刻后,门外传来严越闷闷的声音:“你明知道,我舍不得强迫你做任何事……”
又来了,阮知慕心想,这是威逼不成,想装可怜啊。
该说不说,严越装起小可怜来实在是轻车熟路,炉火纯青。
阮知慕也最吃他这一套。
这一刻,他只能庆幸两人中间隔着一道门,他看不到严越的眼睛。
眼睛是严越身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秋瞳剪水,眼眸漆黑,明明是一副冷淡高傲的长相,眼睛却总是含情脉脉的。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看一根柱子都无比深情”。
真是教科书级别的祸水。
阮知慕跟他讲道理:“我也不是故意使坏,但是吧,这个时间不太对,高三一年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饭都要抢时间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你的时间。”
严越:“那就不考了。”
阮知慕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冲出门去揍他:“你敢!”
严越不吭声了。
片刻后,他闷声道:“那要怎么办嘛,什么时候你才会愿意……”
阮知慕:“要等一段时间……”
严越打断他:“什么时候?”
阮知慕脸色微红:“起码……等高考结束之后。”
他清晰地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阮知慕,”严越暴怒,“……你他妈生怕憋不死我是吧。”
阮知慕硬起心肠:“高考后,而且你必须高考保持在年级前一百,不然免谈。”
“我答应过你叔叔,会照顾好你。”
“你叔叔高中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很多。如果我没照顾好你,让你成绩下降,生活一团乱麻,我也没脸向他交代。”
“并且,即便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也希望你的未来光辉灿烂,而不是放纵荒废这几个月,然后懊悔一生。”
其实阮知慕估摸着,以严越的性子,压根儿没把高考放眼里,就算高考考零蛋也不会有什么后悔的,严家也不会因为高考没考好就真让他自生自灭。
但他必须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
他喜欢他,所以希望他未来一切都好。
屋子里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他听到严越无可奈何的声音:“……一言为定。”
——
阮知慕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严越动心的了。
也许是在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中,也许是在暴雨中找到全身淋湿的严越的时候,也许是在严越把他从展子航手下救出来的时候,也许是得知严越私下里帮他讨回欠款的时候。
他从小没有与人建立过亲密的感情联系,后来遇人不淑,被渣男骗钱骗感情,也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更适合孤独终老。
然后严越出现了。
他说,他喜欢他,这一辈子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阮知慕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被人温柔地、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会认真听他每一句闲聊的废话,会在深夜把他冰冷的双脚捂在怀里,会因为他多看别人一眼就吃醋黑脸。
严越喘息着向他吻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无法抵挡地软了腰。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每每想到严越是恩师的侄子,也总会升起一层不安和内疚。
可是——
可是,当严越赤诚热烈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抛却脑后了。
放纵是让人沉醉的致幻剂。
他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了喘息和休憩的时刻。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尽量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起码在高考前,不能让其他事分散严越的注意力。
其余的,能给严越的,他都会给。
——
高三,时间陡然变得紧迫起来。
实验中学以高素质和高效教育著称,管理较为宽松,但是高三一年的围脖晚霞赠月亮整理请勿搬运重要性不言而喻,严越晚自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白川也一改往日的懒散作风,偶尔来吃饭,会在饭桌上抱怨试卷太难,要背的东西太多,这逼日子真是没个头了。
阮知慕安慰他:“高三嘛,都这样,我当时比你们还苦呢,学校是军事化管理,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二点睡,每天早自习都得喝咖啡撑过去,但是还是经常背着背着书就睡着了。中午吃饭加午睡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跑着去跑着回来,路上都在背单词。”
白川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也太恐怖了,你居然没疯。”
阮知慕:“我当时还挤时间打工赚钱呢,大学第一年的生活费就是那么攒起来的,没想到吧。”
“哎?你爸妈不给你生活费吗。”
阮知慕:“嗯……”
严越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晚自习那条等比数列的题我没懂,再帮我讲一遍吧。”
白川把嘴里的酱牛肉咽下去:“那题你不是做出来了吗。”
严越:“嗯,第二种方法没懂。”
他们围坐在正方形餐桌旁,白川坐在阮知慕对面,严越坐在阮知慕右手边。
白川讲题的时候,阮知慕悄悄把手伸过去,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严越的手心。
严越刚才是在帮他解围,他都懂。
严越一脸认真地听着白川讲题,左手无声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分开手指,和他十指交缠。
此时已经是深秋,穿着厚厚的针织外套也偶尔会觉得冷,晚饭比平时多加了一道莲子芋圆红豆汤,喝了肚子里暖烘烘的。
空气寒凉,但他们的手心合在一起,就有了双倍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