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已婚人士的温馨生活

一直到回国的航班上,阮知慕还晕晕乎乎的。

严越坐在他右边,一手在平板电脑上滑动,阅读今天早晨的经济新闻,一手和他十指交叉。

他们领证了。

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了。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从此有了羁绊。

阮知慕回公司上班,仍然做着原先的直播和主持工作,偶尔疲累,偶尔欢喜,生活看起来平淡如水。

但有些事情,在悄悄改变了。

严越求婚用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太张扬,阮知慕怕带出门有招惹窃贼的风险,便放在家里,另找工匠用锆石打造了一枚模样相似的戒指,每天戴去上班。

不熟的人,只以为那是他手上的装饰品。

若若苗苗这些亲近的人知道戒指的来龙去脉,叽叽咕咕地调笑,私下里起哄叫他“豪门贵妇”。

阮知慕第一次听到这称呼的时候眼前一黑。

在他的强烈抗议下,若若和苗苗作出了妥协,改叫他“被冷漠霸总金屋藏娇握在手心狠狠宠的豪门贵妇”。

阮知慕:“……”

真不知道这俩小丫头平时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网文。

一些原先和他不熟的人,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但碍于礼貌,基本没有当面来问他的。

阮知慕便也顺其自然,不去刻意解释,也不会刻意回避。

回公司上班的一周后,某天午后,办公室正在开总结会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佟澜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地问阮知慕,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他。

黄德亮机灵得很,见状立刻宣布会议暂停,大家休息一下。

阮知慕带佟澜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他自己点了一杯香草拿铁,给佟澜点了一杯草莓牛奶。

佟澜没碰牛奶,直直地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

阮知慕用汤匙搅了搅咖啡,平淡道:“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在别人开会的时候突然闯进来。”

佟澜咬着下唇:“你明知道我对你……”

阮知慕打断了他:“你也明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佟澜被他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道:“严越之前把你带去哪儿了?”

阮知慕:“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佟澜:“他,他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一定……”

阮知慕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但佟澜这样任性的性子,实在是你不跟他掰扯清楚,他就能一直胡搅蛮缠下去。

阮知慕举起左手,将中指上的戒指给他看。

佟澜看了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戒指怎么了?”

阮知慕:“本来应该戴在无名指上的,因为我无名指有点细,戴不住,就戴到了中指上。”

佟澜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僵在了原地。

“我们已经结婚了,”阮知慕轻声道,“你还年轻,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佟澜呆了半晌,明明已经心如死灰,却还是咬着牙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好钻石,批发市场上十几块钱一颗的锆石,这种东西也能送得出手,说明他根本不爱你。”

阮知慕平心静气道:“这是我自己找人做的。”

“他送给我的戒指太贵,我不好带出门,所以找人做了个模样类似的。”

“可是含义是一样的。”

“他的心意,我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

阮知慕觉得自己已经处理得很迅速很干净了,然而佟澜来找他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严越耳朵里。

当天下班,阮知慕站在公司门口,正准备打车,一辆张牙舞爪的凯迪拉克突然缓缓驶来。

车窗降下,露出了严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阮知慕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严越:“接老婆下班,有什么奇怪的。”

严越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周围的同事都听见。

阮知慕只能庆幸,站在他旁边的是若若和苗苗,而不是其他不熟的同事。

若若和苗苗悄声笑起来。

阮知慕脸上臊得慌,怕他再发疯,赶紧拉开车门上车了。

阮知慕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严越为什么突然来接他。

还能因为什么,八成就是知道了佟澜来找他呗。

阮知慕无奈扶额,知道这种事不能拖,于是一五一十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

严越听到他拒绝佟澜的那段,原本拧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再听到他把戒指给佟澜看的那段,眉毛上挑,嘴角也有些绷不住了。

但仍然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道:“我又没问你,你干嘛自己突然解释。”

阮知慕:“……”

你是怎么能做到这么欠揍的。

臭小子,还装,差不多得了。

阮知慕表面上仍然柔声柔气地道:“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

严越:“所以,你很怕我误会。”

阮知慕:“嗯。”

严越:“你不想我难过,不想我生气。”

阮知慕:“嗯。”

严越:“你狠狠地拒绝了他,没有再给他任何幻想的机会,是不是?”

阮知慕无奈:“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来找我,我就找八卦杂志爆料,说他打算为爱做三。”

严越终于绷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

佟澜的事情终于算是解决了,但严越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心。

几天后的清晨,两人正在吃早餐,严越突然问道:“要不要我每天下午去接你?”

阮知慕:“啊?”

严越:“防止有不三不四的人……企图接近你。”

阮知慕:“……没这个必要。再说了,就算有人想接近我,白天上班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还用得着等下班?”

严越没说话。

一瞬间,他很想脱口而出,让阮知慕别上班算了,他又不是养不起他。

但他了解阮知慕,知道他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提议。

他想养着他,是出于纯粹的心疼他的想法;但站在阮知慕的角度,他或许会误解他的意思。

阮知慕可能会认为,他在轻视他的工作,瞧不起他的社会价值。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受不了被当成花瓶玩物,所以忍无可忍,离了婚。

他尊重阮知慕的一切想法,包括他的热爱,他的坚持,他的努力和汗水。

“就当我没说,”严越忍了忍,把话咽了下去,道,“你自己上下班小心些,遇到难处理的事,立刻通知我。”

“知道啦,”阮知慕也明白他的心意,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我比你大四岁哎,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几天后,阮知慕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严越的确没有再来接他下班,也没有再提出些离谱的建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