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猫

就算虞荷再喜欢被人哄着, 也从未有人喝过他的洗澡水。

尤其是里头混入了他的脏东西。

小脸呆滞,久久无法回神,连什么时候被抱起来都不知晓。

他的双腿自然朝两侧分开, 面对面被抱着,回过神后,手臂也环了上去。

脑袋乖乖贴在教皇的肩头,虞荷突然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会儿:“我是不是长高了?”

“嗯。”

“长了多少?长了多少?”

听到长高, 虞荷开心坏了。但教皇没注意看, 只记得原本到他大腿一半的虞荷, 现在已经勉强到达他的胸口。

虽只是勉强到达, 但这样的成长速度很快。

也许是藤蔓分泌出的液体带有催化作用, 虞荷虽没有直接品尝, 却也间接吸收。

洗完澡回过神,虞荷有兴起些多余精力, 饥饿感又涌了上来, 他抬头期待道:“好饿。”

“想喝血。”

想要长得更高, 其实应该吃点别的,而不是血。但虞荷估摸了下自己的身高已经足够, 再喝点血, 应当就能恢复原本身高。

最主要的是, 教皇刚刚才喝了他的洗澡水,已经很吃亏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要求教皇同他做这些事。

教皇低头看他, 虞荷被看的有些发臊, 他的要求好像是多了些……但他又好想喝。

纠结挣扎的小脸带着些希冀意味, 无端惹人怜爱, 教皇凝视他片刻, 割破了自己的脖颈。

伤口约大拇指盖长,源源不断的鲜血自内涌出,银白华丽的衣裳被浸出几分艳色,衬得这张冷淡圣洁的脸异常妖冶。

浓郁的香甜气息让虞荷大脑短暂放空,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渴求再度汹涌冒出,他不住踮脚去舔,却怎么都够不着血液。

可口的鲜血没入领口,浸进衣裳,却无法被他品尝,眼瞧着大部分血液被浪费掉,虞荷焦急地冒出了点气音。

教皇伸手点了点他的额:“怎么叫起来跟猫似的。”

又故意喊道,“小猫。”

细白手指还揪着男人的衣袖,听到这声叫唤,虞荷翘着眼睛,呆呆愣愣地看人。

他听过很多人喊他奇奇怪怪的称呼,小公主、宝宝、宝贝……更羞耻的都有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小猫。

隽秀眉头发脾气地皱起,又渐渐松开,他分不清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思索很久,还是将此当作是夸他。

在虞荷走神的间隙,有力臂膀搂过后腰,将他轻松单臂抱起。他的足悬空着,脚尖都碰不着地。

空落落的感觉让人不安,鲜血的香气又徘徊在前,最终虞荷还是选择克服恐惧,抬起下巴,一下下舔着脖颈处的血渍。

方才教皇喊他小猫,不过是情不自禁时的戏言。可现在听着虞荷小口小口喝血的声音,倒真像是小猫在喝水。

[觉醒者]的自愈能力极好,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虞荷舔了舔嘴巴,见教皇性感隆起的喉结也有部分血渍,又将小脸埋了过去。

顺着喉结的起伏缓慢亲着,将上头的血渍舔得一干二净。

柔软温热的氛围似闷热的阴天,即将在头顶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教皇单臂抱着他往外走,另一手奖励似的挠着他的下巴,同时低声哄道。

“小猫好乖。”

被喊得难为情的虞荷黏糊糊地把小脸埋进教皇的颈间,又因有些呼吸不上来,微侧过一点头,模样乖巧又顺从,看着真像是听话的小猫。

他听着教皇的心跳声,与教皇外表的冷淡不同,教皇的心跳声很剧烈,同时也很响。

他们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呼吸混合在一起,心跳频率仿佛逐渐融为一体,就连不一样的体温,也随着肌肤相碰而逐渐一致。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也很令人安心,此时此刻,世间万物都形同虚设,唯一能够影响二人的,只有彼此而已。

虞荷被带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很黑,只有上方方形窗户能透进许些月光,他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不能看清四周环境。

只能通过气味来分辨,这似乎是一个角落的房间。

带着些阴冷气息,还有许久不曾见过日光的霉味与酸味。虞荷不敢确定自己是否闻到,又或是自己是否过于敏感。

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这里。

“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会回来。”

袖子被怯生生扯住,身前的人一脸委屈之意,好似即将被遗弃的宠物猫。

教皇又捧起他的脸,“先委屈小猫在这里待一会,等下带你去住大房子,好不好?”

虞荷确实喜欢大房子。

不仅是大房子,还喜欢松软到可以任由翻滚的大床,种满花花草草生机勃勃的花园……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但爱干净的他没处入座,教皇脱了自己的外套,铺在一边的床上。

虞荷探过一点脑袋仔细嗅嗅,见没什么怪味,才慢吞吞坐了下去。

现在的虞荷穿着先前的旧衣裳,然而皱巴巴的质感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很狼狈,过于质朴的褶皱反而衬得这张脸蛋愈发稠丽,形成强烈反差。

像落难的公主,等待王子的拯救。

教皇刚离开房间,虞荷就听到外头有人在窃窃私语,教皇又淡声说了什么,听不大真切,但能感受到他的态度很冷。

冷淡如神祇的教皇,竟会对他说那么多下流话,以及奇奇怪怪的事,还喊他……小猫。

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

房间很小,但虞荷总感觉不自在,在看不到的角落里,仿若有冷风不断侵入,令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虞荷曲起一双腿,双手环抱住小腿,又将脸侧靠在膝盖上。

怎么还没回来……

乖巧等待的虞荷泛起许些困意,但阴暗的环境总会叫人产生不安与恐惧,一个人待了一小会儿,眼皮沉重,精神却很紧绷。

门外倏然传来细碎脚步声,如同黑夜一道惊雷炸得虞荷肩头一颤。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这声音停止的太突兀了,不像离开,更像是停留在门口。

虞荷的胆子本来就不大,一个人待着已经很可怕,不敢动弹的他将双腿抱得很紧。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点。

虞荷猝不及防与漆黑门缝中的眼睛对上,纯黑中闪烁着的亮光,如阴暗角落的蛆虫在皮肤上爬行,带来阴冷以及毁灭性的恐惧。

黑夜中的他马上低头,因为过度害怕,大脑竟一片空白做不出反应,连逃跑都忘了。

事实上他的逃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眼睛异常酸涩,虞荷想哭,又觉得这都哭,真的好丢人。可他的胆子又真的很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着他。

精神与身体的极度疲乏下,他竟慢慢睡了过去。

处在不安中的虞荷突然被碰了碰肩膀,吓得他如应激的猫,胡乱挥舞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