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成总裁的白月光替身37
纪乔真能够眉目温和地同他讲清楚一切, 是许景铭日夜的奢求,可当这一幕真实地发生,他却好像失去了全部的理解能力。
什么许景川, 什么替身,什么多年前认识,什么小名,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感情。
许景铭把这些破碎的字眼拼凑起来,得到的答案比他的所有猜测都要颠覆,眼前一片昏黑,仿佛把清晨都浸染成永夜。
他不愿意相信纪乔真所言的一切——他们明明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回忆, 他们曾经是最相爱的恋人,他们在无数个夜里相拥而眠, 他们离领证也不曾遥远。
良久许景铭才僵硬地挤出一句话,嗓音异常嘶哑:“纪乔真, 你别骗我。”
纪乔真经过昨晚的狂风骤雨, 身体尚很虚弱,双眸注视着他, 很轻地说:“我没有骗你。”
许景铭语气却很重, 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心理保护机制作祟, 他忘记了纪乔真听到许景川回国时打碎的水杯,忘记了纪乔真在手受伤的情况下也主动给他们做早餐, 忘记了纪乔真把唯一的溏心蛋毫不犹豫推给了许景川, 忘记了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熟络起来。
许景铭觉得萧凡的推断更可能成为现实,这一定是纪乔真临时编撰的说辞, 为了报复他, 将他伤害到底。
许景铭低哑地道:“你如果介意替身这一点, 让我做什么弥补都可以,要打要骂甚至……我都接受。不用不敢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也可以永远爱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但今天这种玩笑不可以随便开,阿景只能是我,纪乔真。”
“我不怪你乱说,就当你从来没说过这些话,你也把它们都忘掉。”
“我也不怪你把我……当成许景川,不怪……你和他发生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嗯?”
许景铭说着,话尾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说出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我没有骗你。”纪乔真重复道,他仍然是一副淡淡的面容,却把证据列举得清楚而绝情,“我和景川初见的时候,他穿着深蓝色西装,佩戴了一枚银色胸针,那张照片我一直存着,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给你。”
这段信息伴随着轰声在耳边响起,许景铭不敢置信,低喃着重复:“你说什么,深蓝色西装,银色胸针……”
自从纪乔真说喜欢,他便在所有重要场合穿着佩戴,从不犹豫。
那枚银色胸针他每天都要拿出来摩挲,无关它的形态与价值,只因为那是纪乔真送给他的,是他最珍视的物品。
那张所谓的照片,他不想看,也不会去看,只要不看,就是纪乔真在骗他。他的纪乔真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相形之下,纪乔真显得格外冷静,用平和的话语提醒着许景铭,一点一点地粉碎他的梦境:“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衣柜里的衣服是路景的,你也曾想让我穿它们,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
你给我穿他的衣服,我给你穿他的衣服,这没什么不公平。
“玫瑰其实不是我喜欢的花,是许景川喜欢的,他在国外有一片玫瑰园,有些年份了,你可以去问他。”
“溏心蛋也是。”
许景铭凝视着纪乔真,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寻任何一丝可能的情绪波动,但是没有。
百合花,不仅是路景喜欢的花,更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他毫不犹豫地撤走,换上新鲜的玫瑰花束。他也开始喜欢玫瑰,以为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溏心蛋,他在纪乔真离开后,让成姨做过无数,却再没有被焕活过味蕾,他把这当做珍贵的回忆。
许景川回国那天,被选择短暂忘记的琐碎细节也重新被塞进脑海,勒令许景铭接受这个事实,他可能真的只是许景川的替身。
纪乔真继续道:“许景铭,你其实并不了解我,我很少把我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你看。”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不公平,因为我们把彼此当作他人的替身,你却是我的金主。”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从你这里拿到的,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资源可能没办法还了,但《晋江赋》是许氏投资的剧,我为剧组付出了很多,产生的效益一定值得你选择我作为《晋江赋》的男二号。”
如果说《晋江赋》在原剧情中能达到七十分成就,那么在纪乔真的带动和指导下,会达到九十分往上。
杀青那天,纪乔真在拍摄地周边买了房。那是一片还没开发的景区,即将随着《晋江赋》的播出而大热,成为知名的网红景点,周边房产应该也会迅速升值。
纪乔真还投资了《起点》,许氏曾争取过投资,却因为负责团队的疏忽把机会拱手让人。而纪乔真以演技作为谈判的筹码,得到曲向清的青睐,把这个机会抢夺了回来。待到播出的时候,投资的金额会得到最丰厚的回报。
除此之外,他把一些闲钱放进了股市,取得了不少的收益。
再加上不薄的片酬和通告费,偿还起来绰绰有余,还能攒下一笔数目可观的积蓄。
纪乔真原来安排的剧本中,白月光对他因戏生情,但电影拍摄结束后,分不清产生的感情是否是因为入戏,冷静了一段时间才确认关系。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他和白月光互生情愫的时候,还能有机会找到许景铭。
原定计划中,许景川要陪他演一出在杀青宴上故作冷淡的戏,许景川意外生病,无法出席,这个过程则可以省去。
纪乔真以他“醉酒”为由,将许景铭错认成许景川,顺水推舟地发生了昨晚的一切。
听纪乔真云淡风轻地说着最锥心刺骨的话,许景铭胸口密密匝匝地疼,酸涩到无法呼吸。
他整个人都是乱的,没有办法展开思绪,甚至于没有办法感受到任何情绪、说出一个字句,只觉得疼痛,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带来彻骨的痛意。
许景铭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么痛,也许昨天晚上的直观感受没有错,纪乔真此行的目的,是来夺他性命。
许景铭紧紧抿着唇,只是在纪乔真起身下床的时候,迅速地攥紧了他的手臂,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纪乔真慢慢拨开许景铭冰凉的手指,缓声道:“放手。”
许景铭指节泛白,一言不发,近乎执拗地、牢牢地摁住他。
纪乔真转眸:“许景铭,你说你想知道许景川和你的区别,我回答你,是他从来不舍得让我疼。”
话音落下,许景铭僵住背脊,顿了片刻,近乎脱力地松开了他。
他的神经处于麻木状态,无法判断力道重或不重,如果不想让他难受,只能松手。
纪乔真有些艰难地穿好衣服,同他道别:“萧凡说分手要有仪式感,你可以把昨晚当成我们正式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