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那究竟还有谁呢?
他一时想不明白,但眼下只需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铲除掉顾珩。
当然,这个时机需要燕帝的首肯。
陆起章捧着一碗参汤往燕宸殿内屋走去,侍奉的小内监见是襄阳王侍药,便知趣退了。
“皇兄。”陆起章在榻前跪伏了下来,将参汤置于一旁的高案上,轻声唤道。
燕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一片混沌中,尚有余力辩得几分人脸:“阿章来了。”
燕帝病情在一月里反复无常,精神好时,能饮一碗米汤,遇到难捱的时候,连喘气都是费劲的,这都与顾珩送来的丹药有关。
陆起章很少口称皇兄,一般都尊为陛下,好像他与陆起戎从本质上与燕帝的关系就有亲疏之别,而今他也仿照着陆起戎,劝慰道:“皇兄起色好些了。”
“不大成了。”燕帝只是笑笑,又抬了抬手说道:“你往前些,朕有些事要问你。”
陆起章大概已猜到些什么,这也正是他今日来的意图。
“他们不敢说,朕瞧见了,前日夜里,左边角楼处走了水,亮光都能映到燕宸殿中——”燕帝一席话后,忙停了停缓了口气。
燕帝用尽自己的气力锤了锤床:“你同朕讲,是怎么了。”
陆起章似早已拟好了草谱,便颔首回道:“皇兄如今尚在病重,不该劳心些这个。”
燕帝不回话,一双空洞的眼直直地盯着陆起章。
“前日夜里,顾相那边和王兄有冲撞。”陆起章不轻不淡地将惊心动魄给一笔带过,把反应的余地留给燕帝,这话说的实在是高明。
“为了什么?”燕帝堪堪问了一句后,又痴痴地笑了两声,而后又改口问道:“是顾珩还是阿戎?”
见燕帝直接发问,陆起章便将预备好的一番说辞悉数拖出:“是顾珩,自您病后,他便忙于结党,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此事不巧被王兄得悉,就在前日夜里,竟趁城阳王入宫问安的当口将人给拘拿了。”
陆起章将城阳王起兵之事压下不提,并恣意篡改见闻,因为他今夜要对付的,是顾珩。
燕帝闻后,一阵猛咳将眼眶都浸红了,唯有声声“阿戎……”
陆起章应时也跟着红了眼,忙跟着句:“眼下朝里惧他,恐是再放任下去,就……”
燕国皇胤单薄,燕帝虽纳尽天下美人,修尽天下宫观,但仍旧修不来一个子嗣。
他早已做好了传位旁支的准备,却悔恨这病来得凶猛,可惜没能在病倒之前,为大燕清出一条路来。
值此时,燕帝缓缓将头转向陆起章:“今日清晨,有人禀朕,你领了京察司的值守。”
陆起章没预料到燕帝竟已知晓此事,一时有些措手不及,言语斟酌间,燕帝续言:“很好,之前是朕顾及你年幼,你的意思,朕听明白了。”
或许是对九五之位的挂牵,燕帝在病中似乎通透了许多,因而对待顾珩此事的态度也掺杂几分犹豫。
陆起章以渔翁之态将他自己剔除掉,但字字句句说的离不开个“权”字。
燕帝只觉得自己被置于火上,身不由己。
燕帝说罢后,便阖目假寐了,陆起章无意再多打搅,便退下了。
将出燕宸殿门,便有京察司的鹰犬跟上:“王爷,陛下怎么说的?”
京察司原本为秦国公手下的旧部所掌,而今更主,京察司清一色被陆起章更为府卫出身的将卒。
“时至今日,他还能有什么路可走?”陆起章脚步一停,沉声道:“你去查,今日晨起,有谁进过燕宸殿,同陛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必回我,一律斩杀了。”
陆起章离开后不久,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往燕宸殿跑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明天让月娘学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