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案首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乔氏也光荣地上了炕，周青云躺在这头，而她则睡在了那头。
夫妻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晓金村他们再也不来了。
崔妈一边拿着刘大夫新开的药膏给乔氏擦抹着额头上的伤, 一边在心里嘀咕, 老爷昨儿个缺了两个门牙, 夫人今儿个也磕了两个，这下真是豁口对豁口，谁也不用再嫌弃谁了。
……
想到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周青林早早就睡下了, 虽然觉得自己上榜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 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
与此同时镇上的云来客栈也有两个人在为明天的榜单操着心呢。
老掌柜拿着手上的票据直摇头，他问了好几次, 这小子到现在才把龙门彩的票据拿给他看。
“这上面的人你认识？”老掌柜看着票据上的名字问道。
“认识啊, 前几天还住在咱们店里呢。”
“这样就算认识了，才碰了几面的人你就敢把攒了好几年的银子都押到他身上啦？”老掌柜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
“不是掌柜您教我的吗？”贾二有些委屈。
“我教你啥了？”
“人不可貌相啊。”
“貌你个头！”老掌柜气得朝着贾二头上就是一个脑瓜崩, “你当这科举考试是菜园摘菜呢, 这可是案首，你都不认识人家, 也不知道人家念书到底咋样，你小子就敢把银子全押出去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呢，要是赔光了，看你以后还拿什么娶媳妇！”
“可我就是觉着他能中。”贾二摸了摸被敲痛的脑壳弱弱地说道。
“能中？你也不看看这人的赔率, 一赔三十, 这怕是最垫底的赔率了吧, ”老掌柜举起手又给了贾二一个脑瓜崩，骂道：“真真是气死我了，以后你的月钱我帮你存着，省得再被你霍霍。”
“咋，你还不服气，那好，明天我就陪你走一趟，看看你说的案首到底在不在榜上，哼！”
……
天才蒙蒙亮，周青林就起来了，和往常一样先围着院子跑了十几个圈，然后再练了练八段锦。
接着便去灶间烧火做早饭去了，也不知道是闺女们特意捧场还是咋地，几个丫头这几天都嚷嚷着要吃爹爹做的鸡蛋拉面。
被孩子需要，周青林自然喜得合不拢嘴，既然她们都爱吃，自己这个当爹的当然是无条件满足了。
往面粉里打入鸡蛋，然后加水和面，接着盖上盖子，醒个十来分钟就可以切条拉面了。
刘莲芝也起来了，看到相公忙碌的样子，她赶紧上前帮着烧起火来。
周青林见媳妇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这女人怕是在担心今天放榜的事吧。
“放心吧，你家相公不会哭鼻子的，再说真要是没中，我还可以接着继续考啊，这有啥大不了的。”
周青林还真是这么想的，上次县试时他可是看到好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也在考呢，一样是人，他们能坚持，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的。
刘莲芝听到相公这么说，倒是安心了不少。
吃过早饭，周青林就准备出门了，几个丫丫都看着爹爹，周青林笑着说道：“咋的，难道你们还想吃糖葫芦？”
不不不，五个小脑袋瓜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们已经被年前的糖葫芦串子给吃怕了。
“那你们几个乖乖在家待着，爹爹看完了榜单就回来。”
嗯嗯嗯，大丫几个听话地点点头。
周青林没再耽搁，提脚快步往村口走去。
老掌柜和贾二到了县衙门口时，告示栏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有不少人还在往里头挤着，十几个衙役正在维护着秩序。
贾二踮着脚往前面看了看，这红榜还没贴出来呢，怕老掌柜被人撞到了，他拉着掌柜的手走到了边上。
看到贾二这细心的动作，老掌柜心想，也不怪自己这么喜欢他，只是这明明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就做了这糊涂的事了呢。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里有人在喊，接着大家就看见几名身穿皂服的小吏从县衙里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手里还捧着一卷红纸，一行人正往告示栏的方向走去。
拥挤的人群自觉往两边退去，好让出一条道来，等小吏走过去后，接着便听到有衙役高声唱道：“庚子年安州府云河镇县试今日放榜！”
人群顿时兴奋起来。
接着便见小吏开始把红榜从后往前小心翼翼地贴到了告示栏上。
有眼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念起了榜单上的名字来。
“第五十名 丁德言……”
“第四十九名王贵年……”
“我中了我中了！我就是丁德言我就是丁德言！”突然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叫出声来，只见一个衣裳洗得发白的书生欣喜若狂，引得边上的其他考生羡慕不已，不禁都感叹他的运气真好。
虽排在榜尾，可此次参加县试的考生将近五百人，却只取前五十名，是以能上榜单的考生都不容小觑。
“案首出来了，案首出来了！”
“快看看是谁来着！”
“周青林是案首，今年的案首是周青林！”榜单前有人已经喊出来了。
周青林？周青林是哪个？看榜的考生纷纷转过身来朝周围的人看去。
结果没有人回应，咦，难道这人不在这里？
“周青林是谁啊？这名字怎么从未听到过。”按理说能考中案首的，平日念书必是很好的，他们也该认识的啊。
“我也没听过。”
“我们学堂里也没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一时间，考生们都议论了起来。
而在人群的后头，老掌柜摁着贾二肩膀的手有些哆嗦，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票据上写的名字正是周青林来着。
他一把拉过贾二就往回走，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一赔三十，一赔三十，贾二押了十两银子，一赔三十那不就是三百两了吗，天哪！三百两，想到这里，老掌柜激动得脚都迈不动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运道啊，瞎押的龙门彩居然中了头彩。
贾二也知道自己押中了，朝着老掌柜傻呵呵地直笑，他就知道人不可貌相的嘛！
“傻笑啥，咱们快点去赌坊结算银子去。”老掌柜拍了拍贾二的肩膀继续说道：“待会儿就把银子直接存到钱庄上去，中彩的事回客栈后千万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
客栈里人多嘴杂的，没点防备之心可不行，要是让人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多银子，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贾二听话地点点头。
“还有，过一段时间你就归家去吧，不要再当伙计了。”老掌柜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啥？”贾二有些急了。
“为啥，你这个没脑筋的，有这么多银子回家买个铺子或者买些田地，哪个不比你给别人当伙计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