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Fairy 4
“停、停一停!”洛昔眼前隐隐发黑,头也有点晕,“初霁,停一下!”
他感觉自己被完全饶进了那些质问里,又似乎没有,奇异地分成了两个。
一个因为男朋友脸色青白,气喘吁吁的样子担忧心疼,不断自省,后悔接那两通电话。
另一个则过分冷静,觉察出脆弱背后藏着偏执,比起纵容,更应该去引导纠正。
哪怕恋爱就是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事,也不该过分燃烧自己,使喜欢成为重担。
情绪输出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如果我们真的要这么幼稚地..吵架。”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组织语言,“那接下来的一整天,可能是好几天,我们都会很难受,可能还会对说过的话感到懊悔。”
“我才没有。”
谢初霁认为现在的他才是真正冷静的,“你根本没有自己说得那样喜欢我,你刚刚甚至觉得我幼稚。”
幼稚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我才不会后悔,因为这就是事实。”他这样陈述,“我已经完全看清你了,你就是那种朝三暮四,非常不专情的人。”
“你刚刚还想要种在我们的家里种栀子花,纪念别人。”
可即使意识到这点,他发现自己还是无药可救地喜欢洛昔。
这个认知令妖精沮丧极了,身后翅膀也耷拉了一点,“而且还试图谎言欺骗我。”
洛昔根本没有最喜欢他。
突然朝三暮四、处处留情的洛昔:..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需要去纪念的童年玩伴。
可能是谢初霁刚刚才虚构好的。
小气,斤斤计较,完全不讲道理。
除了过分美丽之外,今天的谢初霁身上简直没有任何可以得到还算正面的评价,敏感,多疑,固执得让人有种无力感。
洛昔不太愿意用无理取闹去形容他,但为了解决问题,他发现自己好像也只能将计就计,用魔法去打败魔法。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青年缓缓开口,努力找回之前的感觉。
乍然被怀疑真心,他没有一点生气才是假的。
“因为我确实很喜欢那个歌手的歌,也一直想去看他的演唱会。”
“之前没抢到票,我非常遗憾。”
——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他本来想抢两张票,准备请谢初霁一起去看,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喜欢的人。
但也没有抱着非去不可的想法去找黄牛,他还有很多喜欢的东西,顺其自然,总有全部分享完的一天。
没想到宋微之会特地送票。
想起惨遭冷脸的上司兼老板,青年不免微微一哂,“刚好,这段时间我们也能冷静一下,想想之后的事情。”
“我才应该是比较担心的那个。”他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初霁,我甚至不清楚你活了多久,有过多少段感情史。”
“神话里人物关系非常混乱,谁知道你有没有曾经和其他人发生过什么,或是对谁念念不忘?”
“尽管我没有证据,但这些都是非常可能发生的情况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洛甚至昔极有闲心地瞥了眼屏幕上的日期。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日子。
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还能特地挑出来纪念一下。
青年表现得越是理智,谢初霁就越不敢置信。
他被恋人的冷酷无情狠狠震惊到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他忍不住大声辩驳,“我明明只喜欢过你。”
“..谁知道呢?”洛昔耸肩,装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就算根本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找证据呀,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他把情况说得更加严重一点,“这么想,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合适。”
到此为止,事态发展远超预计。
大脑发懵的变成了刚刚还稳操盛券,正等着恋人低声下气求和,已经想好各种条件,准备了许多条约的谢初霁。
他本来已经决定,只要洛昔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只有自己,不会再有其他存在就大发慈悲原谅他。
而不是直接发展到分手。
「这不应当」以及「完了,他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念头来回交织。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妖精回顾这场争执的每一处细节,却发现好像真的是后面那种情况。
——洛昔不喜欢他。
他只能做最坏的准备。
谢初霁迫使自己狠下心,干脆把恋人干脆变成一个快乐的傻子。
“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他反驳,不免急火攻心,“没有人会比我们还合适!”
只有他才会完完整整地接纳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的洛昔。
如果当傻子依旧不够快乐,就当一棵树或者是一朵花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恋人照顾得很好。
谢初霁破罐子破摔,“就算真的不合适,我也会让我们变得合适。”
一切都交给他来办。青年只要接受就好了。
——“你看,我是不是很过分?”
眼见时机差不多成熟,洛昔不紧不慢开口询问。
妖精几乎把所有的喜怒都写在脸上,是一本难以翻阅,却很好读懂的书。
“当然了!”谢初霁下意识回答。
“可是你刚刚质问我的时候,比我刚刚还不讲道理,还要过分。”
谢初霁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在想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像洛昔一样完全不讲道理。
眼见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聊天,洛昔心情跟着也放松起来,“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
他从头开始,一件一件事情解释。
“我没有夸过你唱歌好听,是因为你没有唱过。”
“画展的作品投票,在我认识你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专辑是平台的音乐会员自带免费畅听特权。”
青年长长叹了口气,“至于买画……或许男朋友会更乐意把画送给我,而不是让我去买?”
尽管今天的谢初霁幼稚,坏脾气,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他还是没办法产生任何自己在解决某个麻烦的念头。
非要说的话,生活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麻烦。要是连喜欢都要反复衡量得失,斤斤计较付出的多与少,那恋爱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还有最重要的演唱会。”
洛昔顿了顿,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我只想,也只会和谢初霁一起看。”
“如果谢初霁不喜欢出门,就算给我和喜欢的歌手同台演唱的机会,我也不会答应。”
妖精几乎被完全哄好了,但对那场电影仍感到介意,“那你为什么突然要种栀子花?”
“栀子花很香啊,而且总是和初恋联系到一起。”洛昔不太记得花语,提出种花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我们不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吗?”他理所当然地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