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半年来, 顾谈隽的生活还是和以前没两样的。

去美国待了一阵,偶尔也往回飞,大多是忙工作的。好像原来也这样, 生活恣意, 老没什么束缚。

前段时间还参加了个瑞典的滑雪俱乐部,在那结识了不少朋友。

顾谈隽老喜欢挑战些没尝试过的, 在知名的冰雪运动天堂翱翔,在阿尔卑斯山间飞驰。此外,他还和朋友去挑战挪威雪山, 当他穿着蓝白滑雪服在半空完成两周空翻转体高难度动作时,全场欢呼。

哦, 那会儿找他搭讪的那女的就是当时认识的, 他一朋友的朋友,常驻波士顿。

平时没老跟他搭话, 回来不知道怎么突然来那么一番。

习惯了,顾谈隽也没往心里去。

至于家人,韩榕倒是今年经常电联他,问候他过得怎么样,顾谈隽没怎么管。

这次他要回来,他爸也本来准备了宴席准备给他接风洗尘,顾谈隽没回消息,直接就来了朋友的场。

饭桌上, 服务生把菜端上。

阮辉转过头问:“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顾谈隽靠椅子上在抽烟:“想回就回了。”

庾乐音说:“祖国在这好吗,不回回哪, 难道还真一直待外头啊。哦哟, 我可想死咱们帅气的谈隽哥哥了。”

做作的声调叫顾谈隽睨他一眼。

别人说:“就你天天跟个娘们似的。”

有踩着高跟的女人过来倒酒, 几个男人话静了一下。

空酒杯一个个慢慢满上。

庾乐音盯着杯子里液体, 忽然说:“不过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别人问:“怎么了?”

庾乐音看着对方,没讲话,等那女人走了才开口。

“我分手半年了,本来对女人没点兴趣,刚刚那一瞬间好像来点趣了。他妈的,我怎么没顾谈隽这桃花缘,那我肯定是个海王。”

别人嗤笑:“你不本来就海王么?”

庾乐音往后靠靠,突然拿张东西出来:“知道吗,刚刚那女的经过我的时候递了我一张名片。”

大家都卧槽了声。

庾乐音随手丢桌上:“还记得咱们原来上高中吗,还是那时候好,什么也不用管的,每天就泡妹。”

“那他妈是你,我们谁是,谁高中不是学习来的。”

“那我也学啊。”

“你学?当时你不少DV碟片吧。”

“去你的,谁碟片,爷身心纯洁。”

大家都笑,讲到这,连顾谈隽也扯唇笑了笑。

又有人说:“施星晖呢?”

也是原先跟他们一块认识的,跟庾乐音他关系近点,算是人家他表哥。大家都在南华,每次吃饭也就联络下了。

“来不了,说是最近公司单子多、忙,还有说家里给他相亲要介绍人。”

“施星晖很厉害啊,原来白手起家,现在做设计公司,也不错了。”

顾谈隽淡淡听着,手机亮了,家里人给他发消息。

韩榕问他到哪了。

她总说最近他妹妹怎么样,要他回来看看,上次勉强应过,今天知道他回来就老问。

顾谈隽回了个快了。

饭没吃一半他们还聊着,他看看时间,拉椅子起身。

大家问:“去哪啊?”

他说:“有事,先回家了。”

大家说:“你还回家啊,不老说自个儿没家么。”

知道他们都调侃,顾谈隽:“那不也得走走形式么。”

又看那边:“庾乐音,车借我下。”

庾乐音那车太矮,顾谈隽坐进去都憋。上了车先抽了支烟,等了十来分钟才发动引擎,里头就放着一首《Hotel California》,他听着,看宽阔顺畅的路况。

韩榕住的那片是富人区,原来他一朋友在这儿附近开书店的。

说真的,在这块地段赚不着什么钱,但人也不图赚钱,就图一情调。和他似的,有时候做事也没目的想做就做了。

到家的时候韩榕还没休息,在客厅看电视,听见门口动静起身,喊:“阿隽。”

顾谈隽嗯了声。

韩榕走过去:“怎么这个点才回啊,不是说七八点下飞机吗。”

“去跟朋友聚了下,就晚了。”

“谁啊?”

“就那几个,你又不认识。”

他待他们冷淡,韩榕心里早清楚了。

她说:“早知道你要回那会儿就准备了饭菜。你爸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开宴席了是吧?他那人老这样的,做事老浩浩荡荡也不管你喜欢,惹人厌。你还吃吗,妈妈去把菜热一下。”

“不用了。”

顾谈隽并不怎么喜欢她提他爸,俩人都离婚那么久了提起对方还总埋怨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过好自己的。

“我也不多待。”

韩榕有点遗憾,又拿过一旁早已准备的东西:“对了,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有你宋叔叔给你准备的,知道你不缺什么,我们就亲自挑了些,你看看?”

顾谈隽眼皮也没抬:“谢了。”

“你宋叔叔他……”

“妈。”他忽而出声喊对方:“来也来了,我走了。”

韩榕又叫他:“阿隽。”

“来也来了,你不看看你妹妹?”

她总是提起他妹妹的,都俩妹妹了,顾谈隽实在没什么心思顾那么多。

话还没说,房间门口响起一道哭声。

他们一同看去,他妹还没睡,小孩子自己爬起来了,站在门口哭一边喊着妈妈。

韩榕立马心疼地走过去:“哎,乖囡囡,别哭啊。”

他看了眼,没吭声。

韩榕哄着女儿,又说:“你出国不是逃避吧。去年你也就回来一回。”

他淡瞥,小女孩是挺可爱的,就是跟他不熟,一边哭一边怯生地看他。

这孩子他母亲生得晚,当时费了好大辛苦,迄今也就两岁。韩榕后面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就是忽然想到当年待产室他也是去看过的,老在想,老在怨。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为什么要重组家庭。这么大年龄了还要拼死生这个孩子。

可此刻看着,内心某一块忽而柔软了些。

他走过去,蹲下身擦小女孩脸上的泪,说:“别哭了,哥哥在这呢。”

看到儿子这一面,韩榕心里动容。

她一直知道自己亏欠他太多,可每个人做事都有苦衷。她这儿子性太傲太独立,实在没办法。

哄完,他起身也就离开了,只叫她们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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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一场革命悄然开始了。

那几年市场百花齐放,温知予就看准了当时一定是挣钱的好时机,单是那两年几个月里都能有十几款流水千万的游戏冒出来,他们底下的《夜睹》项目也跑得很成熟了,有固定日活跃量。

可既然要立项,那再拓展做新游戏的话,走什么呢?

几个人在咖啡厅聚集闲聊的时候,刘冀说:“还是做MOBA吧?像新出来的什么《自由之战》、《英雄之刃》都可以啊,也是我们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