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即便只是试试, 傅忱仍然开心得不成了。
喜悦以雷霆不及之势爬到俊脸上,迅速蔓延到唇角,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
怀乐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模样, 内心忍不住有些许愧疚,怀乐说的试试,实则上是缓兵之计。
她不想顺着哥哥的安排, 和人见面。
今日,见到傅忱时,心里除了震惊之余, 还有淡淡的庆幸。
所以借着想要那块玉的心思, 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谁知道他无比认真, 高兴得叫人难以从容,这让怀乐又不免紧张。
傅忱实在没处发泄内心的喜悦,他恨不得告之所有人, 梁怀乐答应给他个考究的机会了。
他不喜言色,如今能露出这样的笑。
怀乐也知道他开心了。
只是,“有这么高兴吗?”
傅忱搓了搓手, 他忽然拢过来, “可不可以抱抱你?”
怀乐尚未来得及反应,两只很大的手掌撑上了怀乐的腰, 把她托举起来, 举得高高的,在傅忱温情荡漾的眼里, 怀乐看到了因骤然悬空而害怕紧张牢牢抓住傅忱手臂的自己。
这时候的怀乐在傅忱的眼中, 满满当当。
“你能松口, 我很高兴。”
“比我登基一统律梁的天下都要高兴。”
他是说怀乐和江山比, 怀乐比江山还要贵重?
傅忱朗声开怀大笑,外头的人都听见了,怀乐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巴。
“你小声点。”
傅忱以压眉骨的样子回应她,成。
怀乐才松开他,他又笑了起来,怀乐瞪他,他还是笑,实在没了法,怀乐就挣了,“松开我。”
傅忱没松,抱着她转了几个圈。
怀乐起先慌得紧巴巴,这种没有着力感的在空中飞旋,实在让人没有底。
可两圈之后,怀乐就不怕了。
傅忱的手臂牢牢撑她,两回转熟了,去掉那股怕,她甚至也慢慢地被他染了笑意,跟着弯了眉。
傅忱再高兴疯了,也不敢太放肆,给怀乐转晕了不好过,收回成命,他能哭着出去。
他的脸贴到怀乐小腹上,抱着她的腰。
转为低低的呢喃,“好开心.....”
眼睛竟然有微微的湿润。
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内心的满足和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觉得自己都鲜活了起来。
只是试试这几个字带着无法言喻的蛊惑力,令人滋生无数喜悦,一下下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等了这句话太久。
总之他好开心。
从来没有这样开心,浑身上下通体流畅。
怀乐看着他束发的白玉冠,下面是精致旖丽的眉眼,脸贴着怀乐的小腹。
不知道为什么,怀乐问了一句,“如果有人拿怀乐跟你换江山呢?”
问出口,怀乐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这样愚蠢,怀乐怎么能跟江山比。
归根结底是傅忱的那句比我登基一统律梁的天下都要高兴的话,太容易让人想岔远了,怀乐就想忍不住来问,想要个比较。
她的心里无比忐忑。
“江山..”闻言,怀乐的心跌入谷底。
“江山哪里能跟你比。”
他把江山放在前头,叫怀乐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
“我该回去了,一会哥哥可能要过来。”
傅忱舍不得蹭蹭她的小腰。
良久才站直了,松开她。
“我送你回去。”
怀乐急急说不成,“万一让哥哥看见。”
这只是试试,被他搞得像是同意了,怀乐有意想提醒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
“我偷偷在暗中送你回去。”
这倒是可以,怀乐同意了,想到此行,只怕过去了哥哥又要问,“那今日原本该与我见面的那个人,这要怎么跟哥哥圆谎?”
傅忱刮了刮她的鼻子尖,“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周全的,你照实说说与我见面的感受就成了,你哥哥不会发觉。”
“能行吗?”
上回哥哥知道她在枣花村和傅忱见面之后,大发雷霆,说要砍了他的脑袋,当时成了替罪的那棵树,怀乐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若是让哥哥知道了。
可让怀乐去坦白,她也不想,被哥哥知道,只怕会早早把她给嫁了,闲闲过给哥哥,什么都能周全,怀乐更不愿意,相较于后面,怀乐更愿意委屈自己嫁人去。
但说到嫁人,不到真正逼不得已,怀乐想拖拖,说不定,哥哥会回心转意了,不要怀乐嫁了呢?
“能,你信我。”
信是信,他的手段怀乐很清楚,“那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尤其是不能伤害他的性命,也不能像柏......”
话头戛然而止……
傅忱反问,“像.....薄?”
“说错了,是剥夺别人的性命,哥哥说他是寒苦出生,能到今天新科进士的官位,肯定是不容易的,你也不要做什么.....”
后头的话怀乐没说了,傅忱心领神会。
“好好好,全都听你的。”
“嗯。”
傅忱忍不住蹬鼻子上脸,这人总是贪得无厌,得了一份好,又总是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撑着腰的小姑娘,娇娇俏俏,白净的脸蛋,挺翘的鼻尖,圆润湿漉的大眼,饱满诱人的樱唇。
“看在我这么听话,能不能.....”
“什么?”怀乐装聋作哑。
傅忱越凑越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气息已经开始交.缠,浑然莫名的暧.昧缱绻。
怀乐趁他心神不稳,推开傅忱,从他的手底下逃了出去。
傅忱被美色迷住,扑手捞了个空。
在追出去,只看到小姑娘翻飞在转角的裙。
他撑着额,只能自己平复窜起的火。
.......
怀乐回去时,绕了个圈,见着一家卖巧娘家小凉粉的,她叫人停下去带了一份回来。
到了督司,梁怀惔并不在。
怀乐心里松了一口气,闲闲睡够了,怀乐和他逗闹了一会,闲闲终于玩累了,贪睡了去。
怀乐身上冒了些汗,在身上有些黏黏的。
混杂起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男子气息,怀乐左右闻了闻,还是先去内室沐了个浴,做贼心虚,怀乐素来不用香薰药膏子,这会还实实在在地往身上抹了香药膏子不算,更是用香薰捂了衣裳。
梁怀惔忙到晚出时才归,很是疲惫,叫人摆了饭,没问今天的事,先招呼怀乐吃饭。
他刚动一筷子嚼了下去,就搁了碗。
他看向怀乐,“什么味?”
怀乐心里一咯噔,但又想到这是她院子里的香薰料子,又正色回道。
“是怀乐身上用的香膏,熏到哥哥了吗?”
过于浓香了,也不是说闹鼻子。
就是怀乐素来不怎么用香,身上有香,却也是淡淡的。
这一会突然用,好闻是好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梁怀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