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先定个小目标

谭玉书问要带什么回现代,池砾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带的。

因为古代和现代的生产力水平相差太大,在现代很寻常的东西在古代很珍贵,在古代很珍贵的东西,在现代就很平常。

比如宋茗送的那盏琉璃尊,在现代就是玻璃制品。谭玉书当初送了他一盒玻璃珠,现在宋茗又送了他一盏玻璃像,那感觉真像一报还一报。好在虽然在现代不值钱,但在古代很珍贵,可以留着。

至于一提起古代就能想到的古董瓷器什么的,拿到现代一测,昨天刚出窑的。前朝流传下的古董,那在雍朝也很珍贵,比黄金都值钱。

更不用说雍朝的历史文化和他所在的世界有诸多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皇帝都不一样。你拿个雍朝的古董到现在,官窑带皇帝落款,考古学家一看,这是哪朝哪代,哪位皇帝,没见过啊。重大发现,文化断层,出土了一个新朝代!

算了,还是不要给考古工作者添麻烦了。

至于金银这种贵金属,那确实还很珍贵,但问题还出在生产力上。

古人用金银当货币,很容易给人古代遍地金银的错觉,但现代挖矿的技术,比古代先进百倍,古代的金银储备量,怎么可能和现代比。

对于现代的普通人来说,金子有点贵,但银饰已经成了很常见的一种饰品。但对古代普通人来说,银子作为货币都很少见。

谭玉书之所以能随便出手掏出几两银子,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普通人行列。父族是书香大族,母族是豪商,本人还是官吏,哪怕雍朝重文轻武,他当兵的时候也是军官。

这种阶层的人,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食物链顶尖的存在,根本不能当做研究普通人的参照物。甚至连贫穷的庄子叔,都是社会地位极高的文人,不在普通人之列。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常见的是铜币,家财万贯就是富户了,在不考虑通货膨胀的情况,他在电镀厂捡几年垃圾,回古代就能成富翁了。

在这种巨大的生产力差下,古代的任何东西运到现代变卖都是贬值的,包括金银。

而且现代的侦测技术可不像古代那么简陋,他天天往现代运金银,怎么跟警察叔叔解释。

所以靠倒卖东西赚钱,战线长不说,还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和谭玉书是合作伙伴。

谭玉书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之所以选择和他合作,是因为他引进来的现代东西能让这个世界更好。

如果他贪得无厌,每个月都从谭玉书的世界搬运一些能造成他们那社会动荡的东西,比如巨额金银。

以谭玉书的性格倒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什么,甚至还会继续帮他出谋划策,毕竟从他阔绰的出手来看,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且信奉等价交换。

但这样无顾忌的行为,绝对会让他在心里给这个人的可交程度降级。

当然了,就算降到最低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也能温温柔柔的“池兄、池兄”叫个不停。

想到这池砾有些疑惑。

他考虑这玩意干什么,就算谭玉书看他不爽,还能和他翻脸怎么的,不爽也给他憋着,哼!

那么在生产力极度低下的古代,到底有什么东西到了现代依然是一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呢?

那就是精神、文化、思想。

物质财富会受限于生产力的水平,但精神财富不会,所以他要从古代贩卖到现代的,就是精神财富!

换了好几个角度把题了字的墙壁拍清楚后,池砾进屋,准备把嘉明帝送的那个《万佛图》也拍下来,但《万佛图》的篇幅太大了,细节又太多,凭手机根本拍不下来,算了,反正卷轴也不大,回去的时候直接带上,找个工匠拓下来。

在连搞了三天韭菜大促销后,厄法寺现在无论是在平民百姓、达官贵人、还是文人群体,声望都日益飙升,赚得盆满钵满。

既然已经准备把厄法寺当一个品牌发展,那自然不能亏待手底下的员工,所以池砾给手下的和尚都发了工资。

雍朝的和尚待遇好,自然就没那么好当,不仅限量,还要考试,这玩意还挺不好考。

不考的话,就像谭九哥那样买进来,户部官方卖的,二百两一个。不过现在户部谭玉书是老大,虽然雍朝为了防止某个官员做大,大幅度削减了各部长官的权力,户部尚书就和个吉祥物一样。但他手底下的官员情商也没低到和长官要钱的地步,麻溜的又给送回来了。

这两种官方认可的和尚,待遇都挺好的,其他方式进来的预备役和尚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单费”低不说,还要干杂役。收到池砾开的丰厚“工资”后,开心极了,毕竟这些人当初进寺就是为了混饭吃,而不是研究佛法。

池砾想了想,要不有时间,把寺里正经想研究佛法的和尚都保送到其他寺院去吧,他想打造一个只想赚钱的班底。

谭九哥作为“厄法寺集团”的总经理,池砾直接给了他每月10贯的月薪,这个熏陶了一个多月,本来多少有点和尚样的小子瞬间上天了。

“呜呜呜,住持,你太好了!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我们老爷求我,我都不回去!”

“滚。”

他要这么个糟心玩意干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十五月圆之夜又要来临了,一大早谭玉书就要去接池砾,但谭母叫住了他,屏退众人神色凝重道:“你真的还要去那个世界,难道就不能让池小郎君一个人……”

谭玉书难得打断了他娘亲的话:“娘,我不能这么做,是我提出来的合作,我不能让池兄一个人面对风险。”

谭母怒道:“可你是咱们家的独苗苗,你要是落在哪里生死不知,娘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谭玉书也左右为难,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要不娘,你和我一起去?”

谭母:……?

谭玉书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这样一来,不管落在哪个世界,有娘在我都不怕了。”

“你……”

谭母目瞪口呆的指着他,然后……被说服了。

谭母的教育环境和雍朝大多数女子截然不同,她父亲是晋州大商,有七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她父亲对这个独女疼爱有加,不拿寻常人家教女儿的规矩教她。

她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接触各种来往的生意,接触各式各样的人,眼界逐渐开阔,性子也愈加不驯。

等到了嫁人的时候,他爹才发现这个女儿已经变得如此“刁蛮”,但也改不过来了,只好费力给她物色了个听话的丈夫。

乍一听谭玉书要去,那谭母八百个不乐意。可要是让她也跟着去,那她突然兴致勃勃了!

喜上眉梢道:“那去的时候要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