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派信王去朝鲜
“你说说,朝鲜那边儿,朕让谁去合适?”朱由校放下手里的书,向侍立一旁的王朝辅问道。
后者问道,想了一会儿,讪道:“奴婢怎么会知道,陛下天纵英明,心里该是有了最佳人选。”
朱由校哈哈一笑,道:
“朕是有些想法,不过你说吧,朕想听听。”
王朝辅心知,这时候再推辞,便是不识好歹了,他道:
“爷,朝鲜接连辽东,需得派一位可靠得力的王爷过去,才能让朝廷放心,否则那边三番两次起乱子,朝廷也是劳师动众。”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信王如何?”朱由校说这话的时候,着意观察了一下王朝辅的神情。
后者明显的慌乱一下,随后说道:
“爷不知道信王殿下与东林余孽暗通款曲的事吗?派信王殿下去朝鲜,只怕是个隐患。”
朱由校呵呵笑了一声,随口说道:
“连你这个太监都知道的事,朕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不过朕自有想法,去告诉司礼监拟旨吧。”
皇帝既然决定,自然不便再提。
王朝辅点头退去,朱由校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道:“来人,传旨,召唐王朱硕煌并唐世子朱器墭来京见驾。”
小阉在皇帝跟前没什么地位,自然不敢和王朝辅似的与皇帝闲聊,忙不迭地领命离开乾清宫。
对于现在这些亲王,朱由校的印象都不怎么样,也只了解那么几个人,印象中历史上在南明比较靠谱的,好像就只有唐王朱聿键和桂王朱由榔。
这两个人之中,朱聿键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朱由榔天启三年才出生,现在也就刚三岁,指望他挑大梁,还有时候。
大明的王那么多,大部分都是被当猪养的,王朝辅说的很对,朝鲜是诸藩国中最应该重视的一个。
朝鲜接连辽东、渤海的极佳地理位置,可以给大明带来贸易上极大的便通,而且朝鲜抱了大明这么多年大腿,是目下最好控制的一个藩国。
就连普通朝鲜百姓都心系大明,甚至不同动用武力就能堂而皇之的占领,这样的国家,不要白不要。
所以对朱由校来说,去朝鲜的人选只有一个,唐王朱聿键,当然,现在这货连个唐世孙都还不是。
朱由校想要让朱聿键在以后掌控朝鲜,就得支持他成为唐王世孙,召现任唐王朱硕煌和唐世子朱器墭来京师,也是要表个态。
一般来说,除非事情闹大,否则家丑不会外扬,皇帝是不会插手藩王本家之事的。
但是唐王这一脉不同,朱由校日后有大用,朱聿键怎么也得顺利被册封为唐世孙。
约莫五日后,河南南阳唐王府。
现任唐王朱硕煌已是花甲之年了,老态龙钟的坐在王府的王位之上,接旨的时候身边儿竟然还伴着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妾!
王承恩晋升为司礼监秉笔,一是托了魏忠贤之“福”,二也是人家自己争气,机警懂事、敢说敢做,这在大内闯出了名堂。
自晋升为秉笔太监的高位以来,王承恩也开始了收儿子、孙子的脚步,一年多下来,一收就是三十多个。
对此,朱由校虽然知情,却还不打算管。
魏忠贤的儿孙只怕有成百上千个,这么多年过来也没见有谁闹出过什么乱子,只要控制好他们的爹或爷就行了。
当然,在大内有权有势的太监虽然都会收干儿子,儿子也会再给他们收干孙子,可却都明白一个道理。
怎么收都成,反正不能越线,一旦越线,招了皇帝的注意,那就是所有人的死期。
收儿子也不是随便收的,必须要看出这人有点本事,日后可能混出些名堂才行。
为的,就是万一自己失了权势,也好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可不是收一帮干儿子给自己惹事的。
带着圣旨前来的王承恩看了看眼前,笑道:“王爷好兴致,都六十五了,还是老当益壮啊?”
老当益壮个屁!
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唐王朱硕煌坐在位子上,肥得流油,又是满眼的血丝,进气儿多出气儿少,明摆着大限将至,没几年活头了。
“听说王公公是来宣旨的,陛下继位六年,怎么忽然想起本王我了?”朱硕煌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连连的喘气。
王承恩见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儿,不由得上下打量几眼,心里也是琢磨开了。
唐王这老家伙,待在王府养着没准还能多活几年,现在天气燥热,加上一路颠簸,怕不是要暴死在接旨赴京的路上,能坚持到京师吗?
就算到了京师,还能再回南阳吗?
王承恩没有说话,反应回来后向周围看了看,笑道:“陛下想念王爷,咱家这是来传旨命王爷赴京的。”
听这话,朱硕煌有些吃惊,随后显得十分感动,老泪纵横:
“本王出自疏藩,没想到陛下还记挂着本王,实在是……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承恩看得出来,这老家伙是真哭了,连忙劝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陛下常说,天下王爷都是皇家人,天下都是皇家的,又分什么彼此。”
“对了,为何却没见到世子?”王承恩说着,搓手笑道:“王爷不知,陛下在奴婢来时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见到世子。”
“世子?”
闻言,不等朱硕煌说话,一旁的小妾蔡氏却是连忙从他身旁站起来,有些慌乱,不声不响就要离开。
“夫人要去做什么?”
王承恩笑眯眯问道,朱硕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除此以外,眼中又添了一抹厌烦。
他实在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对世子感兴趣。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王妾蔡氏,她只是个没有名份的侍妾,在王府里的时候由于唐王专宠,地位可能还不错。
但是遇见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这种在大内有权有势的的皇帝近侍,却也不敢托大。
所以王承恩见到蔡氏,只有口头上所谓夫人的尊称,除了稍稍低头以外,并没有任何行礼的动作。
他也知道,一个侍妾而已,意思意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