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 亡 污 染
“卑微的蝼蚁，臣服于我吧。”沐浴着金色的神光，有着七个头颅的罪魔俯视着下方的光明族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声音所过之处，无数光明族人的心灵受到影响，她们的暴怒、嫉妒、傲慢、懒惰等情绪在不断加深，而且声音的影响范围扩大了数十平方公里。距离越近，影响越大，距离越远，影响越小。
眼看着族人受到罪魔的影响，有明神级强者试图利用自身的场域去抵御和消除那些影响。距离罪魔远的稍有用处，但距离他较近的，那些直视过他的双眼的光明族人，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他的奴隶，哪怕是陈妙一都没办法让她们恢复正常。
在罪魔的操控下，她们不只是自相残杀，还在大肆破坏城中的建筑物整个神圣城一片混乱。
神禁之地中的陈妙一也来到了地面上，和罪魔对峙、厮杀。
望着陈妙一走时残留的金光，计嘉羽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走时留下的话语。
“找准机会，不要犹豫，你才是真正的圣耀珠执掌者。"
陈妙一的话证实了聂岚浠的言语，也让计嘉羽越发感到责任重大，内心有些忐忑紧张。
不远处，苏梦梦身前的圣耀珠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化作灰色的石头模样。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光明族人大失所望，心中的信仰有崩塌的迹象。这就是大先知布局了数十年的计划的最终结果吗？这样的失败，这一切付出，值得吗？
光明族人们因为苏梦梦的失败而变得失望，然而苏梦梦自己却很淡然，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尽管她有过些许期待，但心底深处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过多的期待，也就不会太失望。苏梦梦退开后，全场一片死寂。
神圣城中，诸多或雄伟或普通的建筑物内，神圣教派的一众智囊有些不相信。
“真的就是这样了吗？"
“我还等着苏梦梦执掌了圣耀珠后，把她们救回来呢。"
“她不是都召唤出圣耀珠虚影了吗？她的契合度也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啊，这样都不行吗？"
“.....”
“我们当初走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一众智囊在质疑，在反思，在烦恼。
神圣广场上，陈妙一双手持着极刑之镰不断挥动，划破空间，利用空间乱流伤害罪魔的身躯，但罪魔却始终能靠汲取光明族人的负面情绪恢复过来。
其间双方的战斗无可避免地波及了光明族人，然而陈妙一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不小心伤害了光明族人的时候，表面神色也是平静的。
她心里清楚，许多光明族人都清楚，这是杀死罪魔必须付出的代价。想要毫无代价地杀死罪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妙一终究还是比罪魔强很多，而且罪魔似乎缺失了一些什么，他空有磅礴的魔气和深入本能的战斗经验，却有些蠢，像是没有智慧一样。
渐渐地，陈妙一对罪魔的伤害变成了永久性的。
在神圣城结界和其他明神的偶尔支持下，陈妙一将罪魔的傲慢头颅给斩落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用魔气再造头颅了。
他疲惫了，他的魔气快要耗尽了。
可是，当傲慢头颅掉落地面后的第二分钟，竟化作腥臭漆黑的污水渗入了地底，向四面八方扩散，再流入脚踩着地面的光明族人身上。原本只是情绪受到影响的光明族人立刻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她们的身躯上长出了鳞甲，额上长出了尖角，脸庞变得狰狞可怖，浑身弥散着令人作呕的魔气。
“魔化！”一些明圣、明神看到这一幕，心一沉。
魔化，通常是强大的魔死亡后，他血液中的特殊因子导致的改变，是肌肤的改变、骨骼的改变，也是精神力的改变，更是彻彻底底的改变。
一旦魔化，几乎没有回旋余地。
可是，魔化他族人不是要靠魔族血液吗？不是要到月神巅峰吗？不是要有强大的魔气催动吗？为什么罪魔的头颅化作的污水也可以？他明明面临死亡，而且他的血液也被陈妙一的极刑之镰和神圣之光蒸发了百分之九十。
可是不管怎样，现实就是这样，魔化现象发生了，而且还在继续蔓延。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数以千计的光明族人被魔化，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对同族发起了攻击。她们被杀死后，还会化作魔气反馈到罪魔的身上，增加他的魔气。
“你死后，我要把你的灵魂拿去灼烧三百年、三千年、三万年。”
陈妙一的神色依旧平静，但是口吻变了，语气极度冰冷，压抑着愤怒七头罪魔，不对，六头罪魔不说话，只是发出六种不同的嗤笑声接下来，陈妙一在攻击罪魔的时候，特别注意不让他的血液落在地面上，尽可能用神圣火焰去烧毁、蒸发，可作用并不大，哪怕她的神圣火焰是由月神级的神圣之力形成的，也依旧无法把罪魔的血液烧尽。
他的血液中的特殊因子顺着魔兽星入侵法蓝星的法则，蔓延到神圣城各个角落，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难以消除。
“我的死亡污染怎么样？”一道低沉的魔音忽然在陈妙一的耳中响起。陈妙一望向六头罪魔，他的六个头颅都没有开口。
“我早就死了，现在的身躯不过是数百年前的尸体而已，再杀死我也没什么意义。倒是你，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个魔化死去，心情如何？哈哈哈哈……”
“卑微的法蓝星蝼蚁，早早臣服于我们伟大的魔族，尚有一线生机，不要再冥顽不灵了。”
面对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陈妙一不为所动，手中的极刑之镰挥动间，空间破碎，乱流肆虐。六头罪魔的身躯被切割出一条条伤痕，惨叫声不断响起。
“去死吧。”陈妙一轻声道。
“死？那我就死给你看，哈哈哈哈……”
六头罪魔发出狂笑，魔躯轰然崩碎，化作腥臭的黑色污水，从天而降黑水穿透了场域，穿透了结界，落在神圣城的各个角落。
接着，它们汇聚成水流，流入了神圣城的下水道系统，有意识一般向城外的河道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