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在场的谁也没有把御寒的话当真,都只当个酒桌上的玩笑话听听。
毕竟在旁人看来谢司行和御寒感情甚笃,就算天塌了都不可能真的离婚,不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还能是什么。
但乔蓝还是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双手捧心道:“呜呜呜谢谢寒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虽然没可能成真了,但是天天陪跑赛车什么的,很难不让人心动。
在场的人都没把御寒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但大概只有御寒自己知道,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但御寒也没有多余的解释,扬唇笑了笑,神情亦透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御寒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的确和谢司行言辞嚣张地提过几次离婚,但那纯粹是为了宣泄系统要求他做任务的不满,对谢司行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当时谢司行便不容拒绝地回绝了御寒,让御寒生了好一阵的气,后来他沉迷搞事业,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今天要不是乔蓝突然提起,御寒都差点忘了自己刚来时候的雄心壮志。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做没做到,对他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
御寒垂下眼,神情慵懒地往后一靠,正在心里思考着一些毫无边际的事情,忽然察觉有一道视线越过嘈杂的人声与交错的人影,缓缓地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不含任何敌意,但也无法让人轻易忽视。
御寒对这种目的性极强的目光向来十分敏锐,发觉后就立即转头去寻找。
但兴许是酒吧里的环境太过昏暗,五光十色的灯光闪耀迷离,穿梭交叠的人影时不时便会阻隔他的视线,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已经寻不着那个人的踪迹。
宛如大海捞针,根本无迹可寻。
笑闹过后,方纪明和乔蓝他们的话题很快就又转到了其他地方,没人注意到御寒的异样。
他们一边玩卡牌游戏,一边谈论这几天刚好撞上小长假,过两天该去什么地方游玩。
市区内所有好玩的地方都被这些富家子弟玩了个遍,列举了不下十个地点后,最后还是方纪明说还从没去过盛景名下的酒庄,不如就趁此机会去看看,也好近距离瞻仰一下御寒治下的风姿。
方纪明投资了御寒的项目,但因为总被他爸锁在公司里,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寒哥,你觉得怎么样?”方纪明转头询问御寒。
御寒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压根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寒哥快去快去!”乔蓝扬扬手里的牌,笑嘻嘻道:“等会回来继续玩游戏。”
这回他说什么都要和寒哥组队,绝对不会再输!
御寒颔首,便起身离开座位,绕过舞池和众多卡座,根据标志找到洗手间的方位。
进入洗手间后,外面喧闹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便被完全隔绝于门外,仿佛是另一个天地。
御寒走到洗手池旁打开了水龙头,正准备将手伸过去冲洗,视线中便又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仿佛慢镜头划过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转了回来。
御寒的动作也不慢,正欲借力打力强势反击,但余光瞥到男人熟悉的脸,他手上的力道就下意识地卸去了五分之四。
但拳头没来得及收回来,依旧落在了谢司行身上。
“嘭——”的一声闷响。
带着些许力度的一拳打在了谢司行的胸膛上,不仅没有半点威胁性,看上去还和路边调情的小情侣没两样。
两个人同时沉默:“……”
谢司行面无表情,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击打的部位,眸光似乎深了一点,但依旧没有说话。
外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透过洗手间的门缝传进来,稍稍缓解了一点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
还是御寒故作镇静地轻咳了一声,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
御寒故意离开座位,就是为了引出那个刚才在人群中窥视自己的人。
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收敛了力道,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弄伤谢司行。
谢司行没有回答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幽暗,一只手扣着他,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御寒皱了下眉:“?”
谢司行低头凝视着御寒的脸,深黑的眼底像在酝酿着什么,半晌,勾起一个浅薄的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要离婚?”
“听到了啊。”御寒挑眉,没太在意,他又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根本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他慢腾腾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御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感化谢司行,在他看来和谢司行离婚,那只是时间问题。
他一直以为谢司行应该也是知道这事的。
御寒的话不知道触及到了谢司行的哪根神经,他的神情蓦地一沉,竟有点凶狠,扣着御寒的手也收紧了一点:“我没答应。”
御寒有点意外:“为什么?”
他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只是好奇而已。
在这段婚姻关系里,不止林寒,谢司行也是受害者之一。
离婚对谢司行来说应该是件重获自由的好事,谢司行为什么会不愿意?
谢司行抿唇不语,但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御寒的身上,看着御寒不解的表情,脸色愈发阴沉:“没有为什么。”
御寒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瞬间眉心舒展:“我知道了,你是担心离婚后我们的关系会有所变化吧?没事,即使沧海桑田,咱们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这辈子是,下辈子可不一定了。
谢司行冷冷一笑:“是么,可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
御寒:“……”
看着御寒略显诧异的表情,谢司行垂下眼,笼住眸底的阴霾,用称得上恶劣的口吻道:“有什么感想?”
昔日兄弟当着自己的面说从未将他当成兄弟,御寒此刻的感想当然是感受到了浓浓的背叛。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在谢司行冰冷的注视下,风轻云淡地微笑道:“你说气话,我不信。”
谢司行:“……”
御寒语重心长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趁我现在还信任你,赶紧收回你刚才大逆不道的话。”
御寒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自有他的一套识人辨物的方法,以他这段时间和谢司行的相处,他了解谢司行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和他虚与委蛇之辈。
所以他愿意信任谢司行不是背叛自己,而是真心将他视为知己,说出这句话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已。
“说吧,有什么苦衷,我不怪你刚才的冒犯。”
御寒自认一定说到做到,还微抬下巴,示意谢司行赶紧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