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三
三黄猫漫无目的地流荡在这个城市的黑夜里。
它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是……不想再在那个家里待着了。
三黄猫穿越过了吵闹喧嚣的小吃街,来到了海边的民房区,窜上了房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天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漫天的星火,以及远处海边矗立的白色灯塔。
它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尾巴圈起,就这么在海浪声和海鸥的鸣叫声种,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它忽然被人粗暴地挠了一爪子,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喂,滚开!”
三黄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自己面前,站着一只黑猫,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黑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没有一根杂毛,油亮的皮毛在夜色之中闪着润泽的光芒,一双翡翠色的双眸,幽幽地亮在黑暗中,就仿佛是两盏鬼火一样,充斥着一股高冷的霸气。
三黄猫都看愣了,一双粗眉毛吊在眼睛上,“囧”字更明显了。
黑猫的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皱着眉,又道,“滚开!”
三黄猫动作慢了一点,黑猫直接就一爪子挠上它的鼻头,一下子就见血了。
三黄猫捂住自己的鼻子,痛到流泪,从垫子上滚下来,“喵!!!”
黑猫把它赶跑,跳跃上了三黄猫刚刚蜷缩的垫子,趴下来,闭上眼,恶声恶气的,“滚开,再在这里待着,就不是一爪子的事儿了。”
“你!”三黄猫简直是怒不可遏,“混蛋!!!”
黑猫睁开眼看着他,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逼过来,“嗯?”
三黄猫一直都是乖乖猫,从没有逞凶斗恶过,几乎是秒怂。
“不就是个垫子么……”三黄猫吸了吸鼻子,好他妈委屈,“抠门!!!”
黑猫不耐烦地看着它,“滚不滚?”
“你等着!!!”三黄猫叫嚣着,“下次老子打死你!!!”
黑猫忽然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窜过来,浑身肌肉爆发出了令人惊讶的速度,三黄猫根本就始料未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黑猫按在了脚底下,柔软的肚皮敞露给了敌人,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呵。”黑猫轻蔑至极地看着他,“弱鸡。”
“喵!!!”三黄猫开始拼命挣扎,可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开黑猫的爪子。
挣扎之中,它从黑猫身上剐蹭下来一缕毛发,黑猫刚刚松开爪子,他就嗖的一下逃跑,从天台上跳跃下来。
匆匆跑入了小巷中,三黄猫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警惕地看向四周,几乎是风声鹤唳。
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它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爪子缝里的毛发。
它凑上去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柏木的清香。
“牛逼什么呀……”三黄猫嘀嘀咕咕的,“信息素娘里娘气……”
它傲娇地哼了一声,甩着尾巴,迈着猫步,小跑着回家去了。
三黄猫从窗户跳入了家中,刚刚变回人,衣服都不等穿上,冷不丁听到卧室外,传来了东西砸碎的爆裂声,“凡渡!!!”
谢小凡皱起眉头,他趴在了门上,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谢故吼着,“我告诉你!!!你休想骗我去医院!!!”
凡渡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你需要去做产检!!!”
“我自己去!!!我不需要你陪着!!!”
“我是你丈夫!!!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医生串通好,骗我流产,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生定了!!!”
……
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外面劈里啪啦的,谢小凡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家,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一直到一切都平息下来,谢小凡才走出去,凡渡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而地面上都是碎片。
凡渡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了谢小凡,抬手让他站住,“等等,别过来,我把地面收拾一下。”
谢小凡拿起了扫把,动手开始扫地面上的碎片,静默了几分钟后,他忽然问,“爸……那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们不想要他……”
“是你谢爸……”凡渡深呼吸了一下,眉心都是愁出来的皱纹,“我查了那么多资料,世界上就没有一例安全生产的跨物种结合的孩子,他的生殖腔根本不可能承受……”
“可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孩子。”凡渡也没有办法了,他深深叹息着,“他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意放弃……”
谢小凡无法理解了,“为……为什么?”
这一瞬,他怀疑起了谢故对自己的爱,谢故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么执着……
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是捡来的……所以才会想要生一个和自己有血缘的孩子。
可是另一方面,理智却告诉他,当年那么苦,那么难,谢故都没有把他丢掉,谢故是打心眼里爱他……
“我不知道。”凡渡也遇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可能……这就是omega吧.”
“别想了。”凡渡伸出大手揉了揉谢小凡的脑袋,“去睡觉吧,明天上学别迟到。”
谢小凡抱了抱凡渡,“爸,你注意身体。”
“嗯。”凡渡抿紧了嘴唇,“乖。”
凡渡收拾干净了客厅,走到了阳台上,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根叼在嘴上,一边抽烟,一边给……凡海打去了一个电话。
跨洋的电话接通时间有点久,随着滴滴声,烟灰也越积越长。
嘟的一声,电话接通,烟灰也掉下来一截儿。
“爸……”凡渡的嗓子沙哑着,“我……”
凡海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说起话来还是夹枪带棒,“怎么了?这副样子?肾虚了?”
凡渡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出来,“谢故怀孕了。”
电话两头都沉默下来了。
“他……一定要生这个孩子……”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凡渡终于可以诉说心中的恐慌与害怕,声音几乎是哽咽着,“我……我真的好怕……”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爸……你能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做的么人……”
寂静片刻后,凡海的叹息声响起来,“我就知道。”
“他想生,我不想让他生。”凡海回忆着几十年前,那些已经泛黄了的旧事,“我们两个开始吵架,砸东西,冷战,一直持续到你四个月的时候。”
“这个时候已经显怀了,而且出现了妊娠反应,他开始呕吐,开始腹痛,但他强忍着不告诉我,生怕我逼他流产,每天吐了吃,吃了吐,生怕你缺少营养发育不足……”
“到你六个月的时候我已经认命了,他的肚子大到可怕,既然他要生,我就陪着他去医院,找行业顶尖的大夫,想把风险降到最低最低,给我做到父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