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再有下次了,乔南。”
乔南在外面又等了十多分钟,裴叙才出来。
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浴袍交叠的领口因为行走微微散开,露出小片肌肉流畅的胸膛。发梢的水珠滴落下来,正好顺着肌肉线条没入衣襟深处。
有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性感,乔南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他哥的身材真的超棒!
“怎么这么久?”
“衣服掉在地上弄湿了。”裴叙深深看他一眼,妥善地藏好了眼底的情绪,又是那副温柔好哥哥的模样:“我先把脏衣服洗了,你的也给我吧,正好一起洗。”
他装在塑料小盆里的衣服确实全部湿透了。
乔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内裤还在里面呢!
“我和你一起洗吧。”
裴叙这会儿却不敢再放任自己和他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独处,略有些强硬地将他的小盆接过来:“我来洗吧,你先去休息,很快就洗完了,乖。”
乔南只得乖乖把小盆交给他,自己先回房间。
走到门口时,他鬼使神差又回头看了一眼,裴叙背对着他站在水池边,那双该拿着钢笔签文件的手,正握着他穿过的衣物仔细揉搓,白色的泡沫从他指缝间涌出来。
乔南的目光凝住,总觉他哥的动作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可能是今天特别性感吧,让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奉行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乔南将疑问抛诸脑后,先回了房。
……
两人的换洗衣物并不多,裴叙却故意拖了很长时间,估计着乔南应该已经睡着了,他才回了房。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一左一右两张床并排摆着,中间挂着帘子隔开。右边是赵语桐的床,左边则是乔南的。
老式的架子床还挂着蚊帐,隔着纱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裴叙看了片刻,才迈步走到床边。
如他所料,乔南已经睡着了。
他侧着身体面朝里侧,半边脸颊压在枕头上,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形成一个漂亮又脆弱的弧度。
裴叙目光在那段雪白的颈子上流连,乔南的脖子很细,他只手就可以掌控。
就像野兽捕猎时会率先攻击猎物的咽喉一样,他只要扼住乔南的脖颈,他就无路可逃。
脑中设想的场景勾出了恶劣的本性,裴叙难以自抑地感觉到一丝兴奋,连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他凝视良久,手掌试探着覆上那段纤细脆弱的颈子。
感觉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手掌在脖颈处流连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脱鞋上了床,裴叙面朝他躺下,鼻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后颈,只要再靠近一些,便可以实现他设想中的情景。
然而他只是深深嗅闻了一下,将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气味记住,便克制地拉开了距离。
他静静看着陷入熟睡的人,低声说:“不要再有下次了,乔南。”
不是每一次他都能经受住诱惑。
……
因为要赶飞机,第二天天还没亮裴叙就起来了。
乔南睡得正熟,他没将人叫醒,轻手轻脚地洗漱收拾过后,便下楼去找彭易。
彭易比他起得更早些,这会儿已经去开车了。
裴叙下楼时,发现李长利竟然也起得很早,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对方毕竟是乔南的老师,裴叙客客气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李老师,我们先走了。”
李长利收了势,也客套了两句:“路上注意安全。”
裴叙点点头,往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去。
身后李长利却忽然叫住了他:“乔南是个好苗子,他的未来很辽阔,你……别毁了他。”
裴叙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目光不复之前的温和,展露些许凌厉。
“李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长利摆摆手:“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你这样的也不是没有。年轻人的感情总是热烈偏执不顾一切,但善始善终的却很少,最后狼藉收场不说,还害人害己。”
他点了根烟,总是白胖带笑的脸上露出些许沧桑之色:“乔南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裴叙敛了神色,没有再和他多说,转身上了车。
越野车切入盘山公路,轰鸣着远去。
……
乔南迷迷糊糊醒来,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顿时惊坐起来。
——已经过了十点钟。
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走廊边往下看,正好看见李长利端着自热火锅蹲在院子里吃,他大声喊道:“老李,看见我哥没?”
李长利也扯着嗓子喊回来:“早上五点多就走了。”
乔南又哒哒哒冲回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裴叙的微信消息。
【我先走了,回南江再联系你。】
“竟然不叫我,自己偷偷走了。”乔南不太高兴把手机丢到一边,大字型躺回床上,自言自语道:“谁要和你联系。”
不高兴的乔南决定:他哥的礼物没了。
短暂的放松之后,老李又开始带着他们进山。
老李原计划要去他们去红崖山一个上了年头的苗寨废址写生,结果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大雨。
山路被雨水浸泡的软烂,别说行车了,就是人一脚踩进去,也难。
不得已他们只能继续待在村子里。
好在有裴叙之前送来的零食,赵语桐又弄了两幅扑克牌打发时间,倒也不算枯燥。
乔南则趁着这个机会,将先前拍下来的照片整理了一番,最终定下了参展作品的主题——《希望》
明达蹲在围墙前画画的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便不对着照片,他也能清晰地还原出来。
他第一次使用了超现实主义的画法,却又不是完全遵循了赖英的还原法则。
幼小的孩子拿着画笔蹲在灰白的围墙前,身后的天空、大山都扭曲成灰暗阴郁的色块,唯有那执笔认真绘画的小女孩。与围墙上笔触稚嫩的太阳成为了唯一的真实,像破云而出的一束光。
扭曲抽象的背景,与纤毫毕现、和照片一般无二的人物,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乔南只用五天就完成了这幅画。
老李看到完成品时,愣了很久才感慨着说:“你已经找到了方向。”
之后他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参展名额只有两个,乔南已经占了一个,还剩最后一个名额,想争取的人该加把劲儿了。】
……
连绵的阴雨断断续续持续了五六天后,才终于停了。
老李看了天气预报,又等了两天,这才重启计划,带着他们前往红崖山。
红崖山距离凤溪村相当远,直线距离就有三十多公里,他们早上天刚亮就出发,颠簸了两个小时才抵达进山的入口,再往里的山路太窄,车子难以通行,他们只能自己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