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心诚则灵
王博然八卦得心满意足,也很懂点到即止,在顾梵深的凝视中男人处变不惊,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于是大家一起吃晚饭。
对此祝曜最没意见,他时不时盯着祝朔看,小声询问:“医生说什么时候?”
祝朔知道他问的是宝宝降生,“三个多月吧。”
顾梵深:“三个月十八天。”
祝朔看过去:“……医生说的是个大致范围,不会这么精确的。”
顾梵深反驳:“他亲口定的日子。”
众人:“……”
洛闻絮心情复杂,顾梵深这是为了安全感,全然不管常识了啊。
祝曜没过多纠葛,问祝黎:“哥,什么时候带嫂子去见爸妈?”
“我们才刚开始恋爱。”祝黎叹气:“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洛闻絮忙不迭点头,他还没做好准备。
祝曜觉得也有道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两张首映电影票,还是VIP座位,递给了祝黎:“给,我参演的,这部剧我有信心。”
祝黎满意接过,听说普通情侣都会约会看电影,他还没体会过,正好带着闻絮。
祝朔眼巴巴的:“我的呢?”
“你看什么?”祝曜这次没纵着他:“你没事就在医院待着,少乱跑。”
一旁的顾梵深深表赞同。
吃完饭三个Alpha抢着去结账,餐桌上只剩下祝朔跟洛闻絮,他没忍住:“闻絮啊……”
洛闻絮后背一毛:“你说。”
“你不会跟我哥谈恋爱后,就把我忘了吧?”祝朔一脸怀疑。
洛闻絮忍住揍他的冲动:“你当年为了追求顾梵深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近两年没联系我的时候有将心比心一下吗?”
祝朔立刻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洛闻絮瞪了他几秒钟,忍不住轻笑:“你是我祖宗,我跟谁谈恋爱都不会忘记你。”
祝朔嘿嘿笑着。
“但是说真的,没问题吗?”洛闻絮一只手轻抚着祝朔隆起的小腹,明明感觉不到什么,却觉得十分神奇,“你脸色一直没转过来。”
“都这样。”祝朔含糊,其实也有点儿心里没底,但他不能说出来,总觉得像是某种玄学似的,一旦宣之于口就会变得忐忑,怕什么来什么,他好好撑着,顾梵深才不至于胆战心惊,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账最后还是祝黎结的,他是兄长,祝曜争不过,顾梵深不敢争。
洛闻絮不敢扶祝朔,只能顾梵深亲自上手,小七个月肚子也挺大,夜间有些冷,顾梵深将带来的外套给祝朔裹上,祝朔刚站稳就听有人说:“怀着孕来高档餐厅做什么?”
祝朔一怔,不太懂为什么怀着孕不能来,不过……他低头看看自己臃肿的身材,好像是挺丑的,跟这里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他哪里知道这么一个低头的动作将一圈人刺激得够呛。
说话的是个女Omega,身边四五个“兄弟姐妹”,收拾打扮得都挺好看,想必是某个圈子的富二代搭伙出来玩,但此刻不管哪个圈子都没用。
祝曜刚抬起手洛闻絮已经冲了出去:“怎么说话呢?!”他没压着嗓音,气势汹汹,当即引起了大堂经理的注意。
那女Omega被洛闻絮指着鼻尖,没想到随口一句嘲讽对方竟然敢找来,一时间又恼又怒,抬手就要做点儿什么,却被人一把捏住,对方力道极大,给她捏疼了,然后猛力一扯,她直接踉跄着跌出去,好不容易勉强站稳,就听头顶响起森冷的嗓音:“给我弟弟道歉。”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女Omega感觉到了汹涌恐怖的信息素,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
祝曜冷嗤:“重要吗?”
这么会儿功夫大堂经理赶到,明显护着这个女Omega,“抱歉,这是老板的客人,还请您松开。”
“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老板换人了。”接话的是面无表情的顾梵深。
栖城就没有顾梵深买不下的地盘,他周身黑沉沉的,一点儿不像是开玩笑,若非小朔在……
经理见多识广,看人眼神不错,明白可能撞上硬茬了,立刻软了语气:“都是客人,大家有话好好说。”
祝朔是有点儿郁闷,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根本没生气,但好像除了他大家都生气了,祝朔只能拦一个,于是扯了扯顾梵深的衣摆:“回去吧,我还要输液呢。”
这事耽误不得,顾梵深跟祝黎交换了一个眼神,揽着祝朔离开。
祝朔想让洛闻絮拦住大哥,但似乎他兄弟跳得最高,大哥那脸色也有够阴沉的,于是祝朔扭头看向祝曜,祝曜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口型清楚:二哥弄死他们。
祝朔:“……”
从餐厅回医院,足够陈遥赶到收拾烂摊子,方南阳后脚跟上,两位助理面面相觑,那日同舟共济缩成鹌鹑的情谊忽然荡然无存,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会收购不到?!
女Omega是餐厅老板的侄女,现下哭都哭不出来,胆战心惊地站在叔叔身侧,这才知道一时嘴欠惹到谁了。
祝朔输液到一半,收到祝曜的信息:【老三,这餐厅做饭可以,厨子都留下了,以后想吃就去,终生免费。】
果然……祝朔有点儿头疼。
另一边,顾梵深也在看陈遥发来的信息。
【顾总,失败了……我不敢QAQ,方南阳搬出了祝总,说祝总是您大舅哥,要个餐厅不过分吧?】
顾梵深阴沉的眉眼间终于溢出些笑意,打字:【不过分,你做得很好。】
但最后一句话没有安慰到陈遥,他作为业内出了名的金牌助理,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合同签订,今天却因为祝总“走后门”而输给了方南阳那个新兵蛋子,说出去丢人!
祝朔输液完就开始犯困,他抓紧时间洗漱,刚躺床上就困意袭来,“顾梵深。”
“嗯?”
祝朔听到回应就安心,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头一歪睡着了。
半夜,耳边的呼吸声急迫而沉重,顾梵深倏然睁眼,看到祝朔难耐地绷直脖颈,似乎想起来,却被肚子压着,他立刻坐起身,将青年缓缓抱高,拨开他的睡衣衣领咬住腺体,浓郁的信息素有效驱散了那种窒息感,祝朔紧蹙的眉稍微舒展,但一只手还是攥着胸前的衣服。
“小朔?”顾梵深试探性唤道。
一般得不到回应,但这次祝朔睁开了眼,只是瞳孔稍有涣散,顾梵深的影子落在其中并不清明,他还昏沉着。
顾梵深擦掉他额上的冷汗,突然听祝朔哑着嗓子:“你要对孩子好。”
顾梵深的动作骤然一停。
祝朔又说:“你跟孩子都要好好的。”
顾梵深眼眶似要裂开,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有某种浓烈又绝望情绪在夜色中肆意蔓延,他如同被人一刀捅穿了肺叶,说话都在漏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