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坐上狩猎小队的车, 整装出发，褚清跟陈总督在一辆车上，她四处看了看, 问：“陈总督, 小雅没有一起吗？”

陈总督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刚才你朋友不是说了吗，小雅失踪了。”

褚清一愣，欲言又止, 叹了口气,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箱子, 递给陈总督：“这是和那个线人交易换来的疫苗，总共两支。”

陈总督脸色好了许多, 因为为小雅失踪, 他一直都没给人好脸看。赶紧从褚清手里接过疫苗, 拿到手里仔细观察, 确实和他监控里看见的疫苗一模一样，连针管都是同一个型号。本来两支疫苗是给自己和小雅准备的, 现在看来, 小雅是没机会用了。

想到这儿，陈总督不由得又是心口一痛。

一路加急回到地穴, 赶在地穴关闭前回来了。褚清从陈总督的车上下来, 走向了自己的F队。

如今F小队只剩下了包括褚清在内的三个人, 褚清看着段宜佳和冉孤兰, 不由得叹了口气。

段宜佳目睹了褚清和朋友分道扬镳的全程，她担忧地拍拍褚清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褚清摆手：“没事，你们真打算继续留在地穴了？”

冉孤兰耸肩：“不然呢，我的朋友亲人都在这儿, 我能去哪儿。这又不是从前，现在一旦和人分别，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褚清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得有些担心，不过看宁南的样子，应该是明白她的用意，会想办法等她的。她跟随陈总督回来，并非她想留在地穴，而是为了先稳住陈总督，不然闹起来，是她们吃亏。

当然，除此之外，褚清还有另外的打算。陈总督不肯放人的态度，让褚清有些担忧，她的秘密在陈总督手上，也许陈总督把关于世界真相说出去也没人信，但褚清不能任由他狗急跳墙说出去。注射疫苗的秘密和世界真相的秘密比起来，不值一提。

一开始褚清是想安稳地活着，有她，有怀尧，还有亲人朋友，就行了。但知道了疫苗的来源后，褚清不安于现状了，她想弄明白一些事，她总担心自己会变得和那个怪物一样吃人肉，谁都不想任由自己变成怪物。所以，褚清选择跟货运组织离开，那么知道了她秘密的陈总督，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进入地穴，褚清回了她和怀尧的房间，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有两人的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存钱罐，备用武器箱，她从床底下拖出箱子，里面除了两把木仓外，还有一些小型冷兵器，褚清给自己装备好后，翻出了最底下的防毒面具。

这是防止发生0192地穴一样的意外，褚清每次非狩猎日出去行动，都会偷偷将自己防毒面具里的防毒滤芯给抠出来，然后带回地穴存起来，再从垃圾场搞回来一些干净的但是已经没用的防毒面具，洗净后重新制作成第二次可用的防毒面具。如果地穴发生意外，怀尧和宁南等就用得上，如今她们都不在，褚清也没必要带上了，脚一用力，将箱子踹回床底下。

带上需要的东西后，褚清隐身离开了小旅馆。下楼时，她看见了段宜佳。

段宜佳在一楼前台和老太太推来推去：“钱拿着，去开点药。”

老太太破口大骂：“我老太婆还没那么容易死，这药晚点去买也一样，我听人说，你们这次出去行动，差点回不来了。以后别去了，姑娘家家的去地面上太危险了。”

“你管那么多，有钱拿就行了。”

“就怕你有命赚，没命花，你们这次出去，损失的人数都没公布，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吗？因为为这个数字太大，地穴政府根本就不敢公布！”

“那又怎么样，为了钱，我有的选吗！”

“你总是这样，你爸妈死的时候，我让你别去卖，你不听，现在地面这么危险，我让你别去送死，你还是不听！算了算了，我一个死老太婆，能管你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死了都和老婆子没关系！”

褚清多看了几眼，还是选择了离开。她准备做的事，也许会让地穴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陈总督的家褚清记得很清楚，她来过几次，还和陈总督一家一起吃过饭。如果不是小雅说的那些话，褚清永远想不到这样看似和谐的表象之下，会潜藏着怎样的龌龊。

家门是锁着的，褚清先敲门，小雅的妈妈打开门，褚清溜了进去。装潢和褚清记忆中一样，没多少变化。

里面陈总督正在和人打电话，等小雅妈妈关上门回来，挂掉电话，问她：“谁来了？”

小雅妈妈面容憔悴，泪眼摩挲，缓缓摇头：“没有人，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陈总督思索了一下，说：“我知道，小雅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出现幻听也有可能。事已至此，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嗯，对了，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是有人找到小雅了吗？”小雅妈妈紧张地问。

“不是，是这次行动牺牲的人太多了，我的一名老战友也在牺牲人员中，他还剩下一个女儿需要人照顾，他老婆早年就死了，他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我和他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当初地穴政府建立没有他，我还不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他那个女儿，我不能不管。”陈总督面露担忧，自责地说道。

褚清藏在陈总督家里，看他劝慰小雅妈妈，看他处理此次行动的后续事项。提到小雅时，陈总督无疑是难过的，但时间不长，提起他那个朋友的女儿，他又振作了些。这个朋友不知道是谁，只是从他打电话时说的话来看，应该是人死了，女儿大概十三四岁，没人养，他打算收养。

小雅是他“女儿”中的一个，死了很可惜，他很难过。但他还能找到下一个，下下一个，永远不会空缺。

一直到半夜，褚清跟着陈总督，来到了他的书房，书房里有台电脑，褚清看着他输入密码，打开，然后点开一个奇怪的文件夹。当视频开始播放时，褚清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手里的刀紧握，现在就想割断陈总督的脖子。

里面是小雅的痛苦哀嚎和哭泣，以及陈总督的放肆笑声。

陈总督看着，双眼迷离且疯狂，手拉开了拉链。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他还来不及说完一整句话，就被褚清捂住了嘴。

褚清力气很大，陈总督也不差，能当上狩猎小队总指挥，他也不是吃干饭的。陈总督拼了命挣扎的模样，如果身旁有人，只能看见他突然自己抓自己的脸，扭来扭去，像犯病了一样。

但只有陈总督自己知道，一双手牢牢控制住了他，一只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声，另一只则勒住他的脖子，想要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