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游戏】(第2/2页)

林煦回过神,摇了摇头,“这点酒醉不了我。”

“既然醉不了就继续呗?”有人说,“江旸,人家都说了没事,你可不能偏私啊。”

“他是我朋友,我就算偏私又怎么样?”江旸眼中的笑意淡去,交错的光影将他的眉骨刻画得凌厉,“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在针对他?”

“都是玩儿游戏嘛,有什么针不针对的?那让你来你又不。”另一个人喝得也有点多,说话有些尖锐。

江旸脸色微沉,开口就要怼回去,衣角被人拉了拉。

林煦凑过去说:“我已经知道该怎么玩儿了,他们喝不过我。”

江旸挑眉,见林煦依然神色清明,稍稍放了心,“你酒量真这么好?”

“应该吧。”林煦拿着蛊盒摇了摇,冲对面那群人说,“继续吧。”

有了前几轮练手,林煦摸清了他们叫骰子的方式,有些人倾向于保守叫法,大概算了一下别人手里的点数,确保自己叫出来的数字不被罚酒;有些人的叫法偏向赌博,故意叫一个有点离谱的,和别人打心理战,让你摸不清骰子的真实数量。

从后面开始,林煦基本没有喝过酒,他每次都能避开雷区,报数的数在安全范围,有几次他们不信邪,不管林煦叫什么都开蛊,结果反而把他们自己灌醉。

江旸也并非完全不喝,反正喝都喝了,有几次林煦跑不掉的时候,他主动帮林煦受罚。

桌上的酒逐渐减少,一大罐的可乐桶也喝得干干净净,男人们个个醉得稀里糊涂,小骚0更是跑了好几次厕所,喝了吐、吐了喝。

整场下来,林煦也喝了一些,他酒量确实很好,龙舌兰、威士忌轮番上阵都没有把他灌醉,只有眼睛有点湿湿,依然保持着清明和理智。

江旸看着倒在沙发人的人,感慨道:“学长,你不仅玩游戏上手快,酒量是真的好啊。”

林煦喝了口水,“还行吧,我们回去了吗?”

江旸看向他:“你还想玩儿?!”

那几位的酒量江旸是知道的,他去酒吧或者gay吧玩儿的时候经常遇到他们,常年混迹各大喝酒场所,如果拼酒,江旸都没把握能喝倒一个,结果林煦直接一串六。

“我都行,”林煦说,“看你。”

江旸苦笑道,“不喝了,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的厉害了,以后我去酒吧玩儿可得把你叫上,有学长的酒量在,我无敌。”

“好啊。”林煦似乎喝上瘾了,把桌上最后一杯酒喝干净,“我能喝,酒量以前练出来的。”

提起以前,江旸不明白,他和林煦以前的交集并不算太多,但也记得林煦的酒量不行,同学聚餐的时候一瓶啤酒都喝不完,喝几杯就要上脸,如今怎么……

“我去上厕所。”林煦站起来,要从江旸的身前走过。

他们坐在卡座的沙发上,里面的人想出去需要坐在外侧的人让一让,林煦大概也有点醉了,他的动作有些鲁莽,长腿一跨,直接从江旸的腿上越过,结果身子没站稳,膝盖一软,在江旸腿上坐了个结实。

“你没事吧?”江旸的眉头蹙起,下意识地想搂住林煦的腰,又觉得不太好,只能垂在两侧。

林煦的呼吸很乱,喝了太多的酒,虽然没有醉,但是脸蛋烫烫的,头也有点晕。

他垂眸看着江旸的英俊的眉眼,身体比他的意识先动,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摸上了江旸的眉尾。

他们的姿势太过暧昧,林煦敞开上腿面对面地跨坐在江旸身上,音乐嘈杂,光怪陆离的灯光在二人的脸上留下旖旎的色彩。

因为酒精的关系,江旸的呼吸也是急促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上的触感,抬眼看着上身的人,冷淡而温润的人多了些平日从未有过的感觉。

林煦的眼睛是润的,江旸眼睁睁地看着他摸上自己的眉尾,指腹在眼尾处轻轻摩擦。

“江旸。”林煦突然喊他。

“嗯?”江旸的薄唇抿了抿,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他不知道林煦是否能听到。

林煦继续说:“你真的很帅。”

江旸看着林煦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迸出几分深沉。

“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魏徽。”

“……”江旸一怔,目光松了几分。

林煦夸完起身离去,走向路牌标示的洗手间方向。

一进去,林煦就捂着脸蹲下来,门板隔绝了外面的音乐和混乱,这里灯光明亮,一眼就能看清他从脸到脖子的绯红。

他没醉,但喝了酒始终会冲动,长时间压抑在心里的欲望借着环境和酒精的影响呼之欲出。

他差一点就把喜欢宣之于口。

这份喜欢他守护了五年,不论如何也不该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冲动开口,更不应该和欲望纠缠在一起。

可以喜欢才有欲望,但绝对不能是有欲望才喜欢。

这是他对待这份感情唯一的底线,也不想让江旸觉得这份感情如此草率,喝了点酒就可以和人随意上床的地步。

林煦深深吸吸了口气,抹了把脸,站起来上厕所。

他上完后洗了个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潮红,一看就不太对劲的模样,又俯下身用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林煦没有太在意,抹了把脸,去拿纸巾擦脸。

“林煦?”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疑问。

这道声音对林煦来说太过刺激,是他曾经每晚的噩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音色。

他心脏骤停了一样,猛地睁开眼,通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人。

五年了,青年的脸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时间沉淀了他的气质,没有了以前的飞扬,比大学的时候看上去更加得成熟一些。

林煦的脸一下就白了,毫无血色,甚至有些发青,许久未有过的强烈心悸来势汹汹,让他感觉整个胸腔都在剧烈的疼痛,呼吸艰难,整个身体紧绷着。

“好久没见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

林煦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通过镜子死死地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林煦动了动嘴唇,开了口,嗓音哑的不成样子———

“郭舒乐,你有什么脸跟我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