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磋磨

温瓷匆匆跑下礼堂的长阶梯, 在种满了香樟树的校园主干道边追上了傅司白。

“司白,等等我。”

傅司白停下脚步,孤独的背影默然了几秒, 回头对她绽开了笑意:“抱歉了媳妇,奖金不能分你一半了。”

温瓷看出了他这抹笑意的勉强, 抱住了他的腰,心疼道:“不是你不好, 是他们有眼无珠。”

傅司白单手环着她, 另一只手拎着第三名的获奖证书, 轻嗤道:“媳妇, 别说, 你知道古代科举考试的第三名, 就是探花郎,这是颜值的排位, 只有特别帅的人才能当探花郎。甚至有人考上了状元,殿试时皇帝见他容貌英俊不凡, 降格为探花。”

温瓷被他逗笑了,嘴角浅浅地抿着:“你是想说,因为评委组把你从第一名降为第三名, 是因为

被你英俊的容貌给帅到了。”

“这必须是出于对你男朋友颜值的肯定。”

她撇嘴:“这么严肃的事,你正经点哎!”

“我很认真。”

“就一点都不难过?”

傅司白捏着她的鼻子:“我看你比较难过,巴巴地赶过来, 结果没有分到奖金。”

“可不是!”温瓷莹润的小嘴撅了起来, “好可惜, 亏我还是打车过来的呢, 都没有人给我报销车费。”

傅司白揽着小姑娘单薄的肩膀, 俩人缓步走在林荫路上:“以后男朋友一定给你挣很多很多钱, 悉数上交,怎么样?”

“一言为定!”温瓷望着他,“以后薪酬奖金都要给我保管。”

“那必须的。”

“还有,不许存私房钱。”

“这…”

“快答应。”

“容我考虑考虑。”

“不许考虑,马上答应。”

“你太霸道了。”

“男人有钱就变坏了。”

“你错了。”傅司白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弄得她全身一个激灵,“没钱也坏。”

“傅司白!”

…..

俩人走到杨柳依依的河畔,温瓷主动提出要请傅司白吃河粉:“庆祝我们男朋友成为英俊的探花郎。”

“行啊。”

俩人坐了下来,傅司白抽了纸巾提温瓷擦了面前的小桌子,温瓷还叫了一扎啤酒,跟傅司白一人倒了一半,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庆祝。

也是…苦中作乐吧。

知道她不胜酒力,傅司白将温瓷杯子里澄黄的啤酒又倒了一小半在自己杯子里,举起来,和她碰了碰杯——

“祝我们卜卜得偿所愿,成为一舞倾城的首席舞者。”

温瓷也要说几句吉祥应景的祝福话,想了想:“那就祝我们司白拥有远大前程,在非洲杀出一条血路,重返罗马!”

傅司白拧了拧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

“好像是有点血腥哦。”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温瓷沉吟片刻,重新和他碰了碰杯,认真道:“那就祝司白余生所有的快乐、都无需假装,所到之处,遍地阳光。”

傅司白看着女孩清澈纯粹的杏眸。

他知道,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理解,但她会懂他。

温瓷注意到男人深沉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温瓷笑了起来:“什么呀,还不是好吧!你别占我便宜。”

“在我心里已经是了”

“那是你自作多情。”

话音未落,傅司白捧住了温瓷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上来,深深地碾着她的唇,弄得她呼吸急促、快喘不过气来。

他轻柔地咬着她的下唇:“这么久…接吻还要憋气,你傻不傻。”

“那怎么办,就是不会呀。”

“熟能生巧,多亲就好了。”他吻着她,丢不开手。

……

几日后,段飞扬组了个局,约温瓷和傅司白在学校的“有间茶室”奶茶店见面,请他们喝奶茶。

方心慈也在,乖乖巧巧地坐在段飞扬身边。

段飞扬给方心慈点了热牛奶,又给温瓷和傅司白点了一模一样的柠檬水,自己则要了杯水果茶。

这四人见面,宛如两对情侣局一般。

温瓷和傅司白坐下来,傅司白下意识地给先给她插上吸管,递到她手边,才撕开自己的吸管。

喝水的时候,也抽了纸巾搁在温瓷手边,方便随时取用。

方心慈眼神时不时地扫他们一眼,然后礼貌克制地移开。

“请你们过来,是有正经事要说。”段飞扬望向方心慈,“你对他们说吧。”

方心慈捧着热牛奶,对傅司白道:“上次互联网创业大赛,你和飞扬的队其实应该是第一名。评审组的老师很多都有社会兼职、有的在企业里担任高层,因此,他们不得不忌惮傅家。”

温瓷连忙追问:“你的意思是,那次比赛,司白他们是被人故意压了?”

“嗯。”

方心慈重重点头,“我直说了吧,就是傅爷爷做的,他不会让傅司白哥哥叛离傅家,这才刚刚开始,爷爷会堵死他今后的每一条路…”

温瓷握着柠檬水杯的手,紧了紧,一颗心直线下坠:“他…他亲口说的?”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方心慈深深地看着傅司白,“其实在爷爷心里,你比我重要多了,你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亲孙子,也是最让他满意的继承人,就算…就算娃娃亲不作数,他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傅家。”

傅司白知道老爷子倔强的性格,这一生叱咤风云,从未认输,也从未低头。

偏偏,傅司白是个硬骨头。

他拎着吸管,喝了口酸甜的柠檬水,喉结滚动着,云淡风轻道:“老子已经在非洲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就不信一条路都闯不出来。

老爷子不可能堵死他。

谁也不能磋磨他。

傅司白去前台结了账,转身离开了奶茶店,温瓷也赶紧跟上他。

走出奶茶店,段飞扬追上来:“哎哎,说好我请,你别走,我们商量商量嘛。”

“这是我的事。”傅司白回头望向他,“还能怎么商量。”

“呃…心慈的意思呢,是希望你回去跟你爷爷认个错,跟长辈认错也不会丢面子嘛。”段飞扬挠挠头,“至于什么娃娃亲,心慈说她会慢慢跟爷爷说,不会勉强你的。”

温瓷偏头望了望坐在窗边的方心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对段飞扬道:“我以为你今天约我们出来,是宣布你们的好事。”

段飞扬表情淡淡的:“怎么会,她对我没意思。”

“我看你们经常约着一起吃饭呀。”

“害,只是朋友。”

她心底有喜欢的人,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另外的一些目的罢了。

这些话,段飞扬没有说出口。

他再度望向傅司白,诚恳地劝道:“你真的不回去啊,其实按照心慈说的,认个错、低个头,回去还是你的傅氏集团太子爷,唾手可得的万里江山,何必还住出租屋、辛苦大半年就为这点破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