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云熠喝得烂醉, 到最后都是江云康背着上马车。

马车里躺了三个人,江云康和林源就没地方坐,只好和书砚一起坐外边。

他们先把文渝和张博宇送回木府, 虽然提前打过招呼,但成氏还是等着他们回来。

成氏看到文渝两个喝得那么醉,忍不住唠叨, “你们呀,刚考完就喝成这样, 文渝那么老实的人,可别被你们带坏了。”

文渝听到有人说他名字, 努力睁眼说了句,“我没事。”

成氏拍了下文渝的脑袋,“还说没事,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想骂人。”她指着江云康和林源道,“你们两个把人抬进去,我去煮醒酒汤给他们。”

江云康和林源帮着忙活了好一会儿, 等他们离开木府时,书砚正扶着江云熠在路边吐。

江云熠吐完后, 人清醒不少,喊了句三哥,泪眼汪汪地道, “我想回家。”

“行行行, 哥哥送小朋友回家。”林源趁机占便宜,捏着江云熠的脸颊, 笑眯眯地把人扶上马车。

江云熠分不清谁是谁, 拉着林源的胳膊, 便开始大哭,“呜呜,三哥我好难受,为什么我考得不好。我明明好努力了啊,可是……可我就是没考好。”

喝醉后的江云熠才显露出少年人的一面,一路哭着不撒手。

林源看江云熠哭得那么难受,让书砚先送他们去承安侯府,最后再送他回林家。

等马车到承安侯府后,江云康叫了门房把江云熠带走,坚持要送林源回去。

“我都那么大了,姐夫你还不放心什么呢?”林源把头靠在木窗边上,吹着街边的凉风,本就不多的醉意,也全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想到被于家人按住的孙哲,好奇问,“姐夫,你说于景山会怎么对孙哲?”

“其他的我猜不到,但那剩下的泻药,于景山肯定会全塞进孙哲的嘴里。”江云康想到于景山狼狈上茅房的模样,再想了下剩下的许多泻药,这一次,孙哲怕是要拉虚脱了。

林源拍手叫好,“可惜了,我不能亲眼看到孙哲倒霉。要是我在现场,一定拍手叫好。”

江云康倒是不觉得可惜,对于已经能预知到的结果,他的好奇并不大。

而且孙哲被喂泻药,场面到底不好看,希望于景山能把人拖出去弄,别弄脏了临仙阁。

送走林源,回到三房后,江云康便让书砚去留意孙哲和于景山的事。

他在书房洗漱后,才回正屋。

林氏一直没睡着,听到外边的丫鬟喊三爷,跟着坐了起来。

江云康进屋时,看到林氏还没睡,好奇道,“娘子还不困吗?”

“有些困了,但是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林氏起身想给江云康倒茶,但被江云康拦住说不用,“娘子坐着就好,别起来着凉。今个儿有个好事,我正好与娘子说说。”

江云康绘声绘色地把抓到孙哲的事和林氏说了,听得林氏目瞪口呆。

“真是……报应啊。”林氏想到于景山的名声,感叹道,“孙哲落到于景山手中,不死也要废半条命。”

江云康点头说是。

其实于景山聪明一点,就该把人带去孙家,让孙良才来处理。这样不管孙哲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到于景山头上。

但以于景山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理智,可能好一点后,就先把于景山打个半死。毕竟于景山无所顾忌。

事实上,于景山吃完药舒服一点后,确实把孙哲按着打。

不过因为动静太大,正好于乾明又在附近,把他爹吸引来后,事情才被控制住。

次日下午,书砚才探了所有的消息来。

林氏让奶娘抱走安儿,她让书砚快点说。

江云康给林氏添茶时,书砚一边回话,“昨儿夜里,于大人就带着于小公子和孙公子去了孙家,孙公子本就是个不受重用的庶子,孙老太爷听说后,当即打了孙二老爷一巴掌。”

孙二老爷就是孙哲的父亲。

“孙老太爷怪孙二老爷教子无方,把孙二老爷狠狠地打骂了一顿。孙二老爷被弄了一肚子火,也同意于家的说法,亲自把那包泻药灌给孙公子吃。”

“这些话,都是于家小厮亲自和小的说。他还说孙公子吃了泻药,于小公子不让人整治,孙公子从昨晚拉到现在,八成是拉坏了,这次可能真要没命。”

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子,现在又惹了于家,孙家自然不会为了孙哲而得罪于家。

孙哲这会,不仅人要废了,怕是还会被孙家赶出家门。

江云康听完书砚说的,又问,“于老爷,没提到我吧?”

书砚摇头说不知,“这个事,于老爷应该要感谢您才是,您不用担心吧?”

“我就是怕他感谢我。”江云康可不要于家的感谢,他的本意也不是帮于景山。他最想看到的场面,还是于景山闹得无法收拾,让孙家和于家都下不来台。

可惜了,昨晚于乾明竟然在。

林氏也怕江云康和于家牵扯上关系,“三爷说得对,咱们还是和于家保持关系比较好。”

不过于景山那个人,他天生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在家休养了一日,就来承安侯府找江云康。

江云康听到于景山的名字时,就觉得头疼,但又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于景山。

正厅里,于景山自个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江云康过来,才放下茶盏。

尽管前日刚被江云康救了,这会还是没好气地问江云康,“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里边是我,我问过小二了,是你让人把我抬回去的。”于景山眉头紧皱,他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江云康应该恨他入骨才是,竟然会出手帮他。

江云康颇为无奈地道,“我说了,我的本意不是要救你。而是不想看孙哲得逞,反而陷害到酒楼。若是我没拦着孙哲,事后你们于家肯定会问罪酒楼的人。与其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罪,我更想看孙哲难受。”

顿了顿,江云康加重语气道,“况且,比起于小公子你,我更讨厌孙哲。所以我并不是要救你,如果是在什么野外,我一定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会帮你。”

“你!你大胆!”

于景山虽然刚才说了江云康会讨厌他,但真的听到后,又觉得不能接受,“谁给你的胆量,你竟然敢不救我?”

江云康扶额坐下,和于景山这种人说话,颇为费力。

他不想再和于景山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于小公子,你今日来到底要问什么?”

“我……”于景山卡住了,他就是好奇江云康为什么要救他,虽然听过一次,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看江云康不耐烦的眼神,心里又觉得烦躁,不想再看到江云康。

他起身侧对着江云康,“这次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有需要,我会还你这个人情。但是我们之间,依旧是对手,你不要因为救过我,就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