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未死之人

最终一战的情况, 没人告诉过言峰士郎,所以他也无法拼凑出来,总之, 言峰绮礼失败了,却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确切的来说, 第四次圣杯战争谁都没能赢, 卫宫切嗣曾是最接近胜利的人,可他却在最后关头用令咒强行控制从者, 使出威力最强的宝具将小圣杯当场一击摧毁。

小圣杯发明出来的时候, 就是为了防止以前战斗还没打完, 圣杯雏形就被毁坏的情形。

结果到了第四次战争,竟有卫宫切嗣这种丧心病狂,连快盛满的小圣杯都不放过的家伙。

发明者艾因兹贝伦家要是看到现场, 大概吐血的心都有了。

而在那场圣杯引发的大火里,士郎的亲人都没能逃过,与许多人一样葬身于火海之中。

眨眼间, 他就从走失儿童变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

后来他从变成英灵的、姓卫宫的自己那打听到,他在那个世界也是一样, 家人都葬身大火, 只有自己侥幸活了下来,所以他觉得, 这可能归咎于世界线的收束,终归令人叹惋。

战争结束,言峰绮礼接替父亲璃正的职责,担任起冬木教会监督(主教)一职, 收养了无家可归的士郎作弟子,他还将远坂葵送回远坂家, 并把凛从外面接回来。

因为士郎的及时阻止,远坂葵没有受太重的伤,言峰绮礼面不改色地把时臣师的死,推到了失踪的间桐雁夜头上。

不能接受丈夫的死讯,远坂葵在家中几度崩溃,最后不得不离开引发回忆的城市,去父母那里修养,言峰绮礼因此接手老师的爱女,远坂凛的抚养权。

顺便一提,对于这桩嫁祸,间桐雁夜本人根本无法辩解,因为他早就被神父锁进教会的秘密审讯室。

正常圣杯战争结束,英灵就会跟着消失,所以后来征服王没有消失,长大后的韦伯第一时间知道,一定是圣杯出了问题。

但狂阶英灵的消失,让间桐雁夜失去了最后一张手牌。

以他孱弱的身躯,加上教会几百年针对魔术师的经验,面对言峰绮礼时,间桐雁夜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士郎以为雁夜先生早就回到间桐家,但因为绮礼让他少接触那些魔术世家,他一直听从对方的建议,所以即使非常想去探望,却也始终没再提起。

若非两年后的某一天,言峰士郎偶然间发现审讯室的机关,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敬仰的人竟一直被养父囚禁在他们脚下的密室里。

士郎发现雁夜的时候,白发的男人并没有很憔悴,即使一直被限制自由,关在这间狭小的囚室中,他也依然顽强地活着。

而且没有英灵消耗魔力,他的状态比战争期间还要好点。

神父这两年一直给他治愈和补魔,勉强抵消了刻印虫对生命的侵蚀,间桐雁夜虽然因为葵的事恨透了对方,但共犯名单里还有他自己,他没有资格说替葵讨回公道的话,反倒是神父一直在拿这件事刺激他。

言峰绮礼残忍地指出,就算真正动手的人是自己,可那天晚上,对方的目标本就是要杀死时臣。

换句话说,只要间桐雁夜动手且成功,那后面的结果就会跟当时一样。

他对时臣的怨恨,与对葵的爱,本来就是互相冲突的,只不过雁夜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安心接受我的帮助吧,只要一直活下去,总有一天还能见到间桐家那个女孩,不是吗?”

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具胁迫性的话,言峰绮礼在所有人面前都需伪装自己,现在却可以在雁夜面前揭开面具。

反正对方已经见过自己恶毒的一面,那做的更过分些,想必也无妨吧?

呸——

如果有可能的话,间桐雁夜绝不想要这种所谓的帮助。

每一次。

每一次都让他羞愤欲死。

让他对自己的无能产生更深刻的认知,现在连活下去都要依靠对方,而樱却还在间桐家受苦。

他之前的牺牲更像一场笑话,没有人因此得到拯救,他还亲手伤害了葵。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时常会想,如果能马上死去就好了,对他现在的身体,活着就等于受罪,而且还无比屈辱。

可对樱的牵挂,让他无法做出这么自私的决定。

要比较痛苦的话,樱的遭遇显然更绝望百倍,他现在能待在干净的房间,可樱却被锁在不见天日的虫窖里。

言峰绮礼虽然是个可恨的变态,但他至少还是人类,樱却要独自面对无数虫群。

或许看中这点,神父吃准了他不会自杀,所以才一次又一次通过惹怒他取乐。

言峰绮礼也确实发现了雁夜的弱点,不然也不会真的放心地把人养在地下。

既然神不允许他加害对方,那他就把人囚禁起来,这次他没拿到圣杯,但下一次一定会成功的,只要间桐雁夜好好活下去,他不愁没有完成约定的一天。

不过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对方痛苦的样子,竟然如此的吸引自己,这使得他假公济私,做了一些平常不会做的多余事。

他本可以通过血液给予对方魔力,仅保证对方活下去的最小量,可后来逐渐的一些微妙的东西超出掌控。

对间桐雁夜来说也是。

每当神父尽可能轻地帮他补魔时,间桐雁夜都恨不得他更恶毒残忍一些。

言峰绮礼嘴上说着刚治愈完,不想返工,可真遇到刻印虫侵袭对方肺腑,需要彻夜重复治愈时,就算一夜都没能合眼,也没见他露出什么不满来。

根本就是嘴上一套,背后好几套,被欺骗过一次的间桐雁夜,发誓绝不再相信对方的任何话语。

至于言峰绮礼的心里,也只觉得对方是个固执又愚蠢的家伙。

为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的一切,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没做到,简直天真过头了。

于其在看不见的地方受人折磨,还不如困在掌心里供自己取乐,至少在他这里,对方身体上不会遭受到痛苦。

信念不同的两个人,足足僵持了一年之久,眼看就要奔向两年以后,言峰士郎在训练间暇突然发现,审讯室的按格下方,竟然还有一个不明显的暗格。

而且居然是某个房间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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