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蓬莱成亲的规矩意外的简单,萧夕禾总结了一下,就是婚前跟族老们一起吃个饭,再去海边参加一场类似放河灯的活动,然后就是办仪式、结契了。
“就只到办仪式这里,结契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跟魔尊以外的人结契。”萧夕禾一边强调,一边认真给手上的伤口擦药。
刚才处理竹叶的时候,不小心被竹叶边缘划破了手指,虽然伤口清浅到随时能愈合的地步,但作为一个无比惜命的人,自然要好好清理创口。
扶空看着她对几乎看不见的伤口又涂又抹,脑子有一瞬失神,直到她狐疑地看向自己,才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好。”
“办完仪式,我们就去解除婚约。”萧夕禾用纱布将手指包好,确定不会渗水渗脏后才松一口气。
扶空:“好。”
萧夕禾并不信任他,见他答应这么快总觉得有猫腻,于是又忍不住威胁:“你如果再敢节外生枝,魔尊真的会杀了你。”
扶空停顿一瞬:“办完仪式,魔尊的药浴也该结束了,我到时候如何还能节外生枝?”
萧夕禾一想也是,轻哼一声转身要走。
“去哪?”扶空立刻问。
萧夕禾头也不回:“厨房,魔尊该饿了。”
扶空眉头轻蹙:“你是他丫鬟吗?”
“关你什么事。”萧夕禾不客气地呛声。因为原身,她现在看扶空处处不顺眼,装都装不出一个好态度。
扶空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敌意,却没什么反应:“明日晌午,大半个蓬莱的长辈都要来,你早些准备,不要迟到。”
“知道了。”萧夕禾加快脚步离开。
扶空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转身走了。
萧夕禾余光瞥见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啧了一声。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本来一刻钟前就该把饭做好的,结果被扶空一耽误,直接耽误到了现在。萧夕禾只能简单炒两个菜做个捞面,急匆匆往生子泉赶。
晌午时分的蓬莱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只偶尔有贪玩的孩童蹲在自家门口,任由家中大人如何呼喊也不肯回去。
萧夕禾独自走在路上,经过一道巷口时,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黑色身影。她猛地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巷口,那里却是空空荡荡一片。
“谁在那?”她小心翼翼地问。
无人应答。
萧夕禾心跳快了一瞬,却还是谨慎地朝巷口走去,路上经过一堆柴火,顺手捡起一根棍子。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在冲出巷口的瞬间举起棍子就要打——
“啊!”
正准备背起竹篓的老人家顿时惊叫出声,萧夕禾看清对方的脸后猛地闪身,手中的棍子才打在空地上。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老人惊恐地问。
萧夕禾忙丢掉棍子:“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说罢,她有点尴尬,“今日又不冷,您怎么还穿了件斗篷啊。”还是黑色的,她很难不认错啊。
老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惊魂未定:“年纪大了畏寒,不能穿厚点?”
“能能能,当然能,”萧夕禾忙道歉,“对不起啊老人家,是我太冲动,吓到你了。”
老人见她态度还算好,总算不再恐慌,只是心里还有些冒火:“你确实冲动,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你要真一棍子敲上来,只怕命都要去半条。”
萧夕禾干笑一声继续道歉。
老人心气总算顺了些,正要背着竹篓离开,突然多看了她两眼:“你是……夕禾?”
萧夕禾一顿:“您认识我?”准确来说,是认识原身?
“我是你以前的邻居啊!你不记得我了?”老人见是熟人,顿时又高兴起来,“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不记得也正常,我都没认出你来,跟十来岁时相比,真是长大不少,也漂亮了。”
没想到还真认识,萧夕禾有些尴尬:“是长大许多。”
老人点了点头,注意到她的手:“你受伤了?”
“哦,竹叶划了道口子。”萧夕禾下意识搓了搓手。
老人立刻无情嘲笑:“竹叶划的口子,也值得这么郑重其事的包扎?你还跟以前一样惜命啊。”
说罢,他叹了声气,“也是,你又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惜命点也是正常,不然怎会平安长到现在。”
萧夕禾一顿:“什么意思,我以前身体很不好?”
“你不记得啦?”老人失笑,“也不算太差,就是瞧着虚了点,也不爱动弹,如今倒是不错,面色红润,人也胖了不少。”
“是吗?”萧夕禾笑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萧夕禾便匆匆离开了,等她赶到生子泉时,饭菜都有些凉了。
“少夫人你可算来了,我都快饿死了。”林樊赶紧接过食盒。
“手怎么了?”谢摘星蹙眉。
“刚才路上耽误了会儿,你们快吃吧,”回答完林樊,萧夕禾又回答谢摘星,“刚才被竹叶划破了,我包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谢摘星伸手去摸,结果刚伸到半空便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水珠,眉头顿时皱得更紧。萧夕禾见状失笑,赶紧将纱布拆开:“真的没事。”
“确实没事,”林樊看了一眼,“都快愈合了,完全没必要浪费纱布。”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谢摘星斜了他一眼,继续问萧夕禾,“来这么晚,是因为扶空?”
萧夕禾抬头,对上他视线后笑笑:“嗯,他刚才找我了。”
“阴魂不散。”林樊替自家少主说出心声。
萧夕禾笑笑,突然想到什么:“林樊,你等一下吃完饭,帮我诊个脉吧。”
谢摘星立刻看向她。
“少夫人你怎么了?不舒服?”林樊忙问。
萧夕禾微微摇头:“就是想若你帮我看看,是否有什么旧疾,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先吃饭。”
“行,我等会儿给你诊脉。”林樊说罢,便继续吃饭了。
谢摘星蹙着眉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定不像生病之后才继续吃饭。萧夕禾安静地在旁边坐着,时不时帮谢摘星添点汤,明媚的光线从树叶间隙中落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刻钟后,林樊放下筷子,第一件事便是帮萧夕禾诊脉。
虽然不能用灵力看诊,但对行医经验丰富的林樊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沉心静气搭上萧夕禾的脉搏,不出片刻便得了结论:“没什么旧疾。”
“可用心诊了?”谢摘星不悦。
林樊无奈:“自然是用心了。”
萧夕禾顿了顿:“那倒奇怪了,我刚才遇见一个老者,是原身以前的邻居,他说我小时候与寻常孩童相比,颇为虚弱来着。”
“那多正常,”林樊顿时乐了,“你可是全阳体质的女子,就跟少主是全阴体质的男子一样,是有违阴阳逆天而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虚弱点又算什么,反正你如今也算修炼有道,早些年的亏空都弥补回来了,不像少主,还得受阴寒之症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