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别让我再疯一次
宋宇呼吸急促了几分,他听到门外章滨的声音,这张纸肯定是章滨塞进来的。
纸从门外滑进来后,卡在门后柜脚的缝隙里。
宋宇用力想挣脱手上的束缚带,他用力太大,手腕一阵刺痛,束缚带却没松半分。
宋宇调整好呼吸,强装镇定,假装要上洗手间,喊保镖进来。
保镖推开门那瞬间,宋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保镖面带烦躁,走到床边,给宋宇松绑。
宋宇暗暗松了口气,他转了转手腕,下床,悄悄一瞥抵在柜子侧面的房门底下露出的白纸一角。
宋宇刻意放慢脚步,走到柜子前时,他忽然摇摇晃晃往下一蹲,一手撑在地面上,低头喘息。
保镖在身后疑惑地说:“你做什么?”
脚步声渐近,宋宇手心冒汗,借着房门的遮挡,迅速将纸抽出来塞进裤腰里,假装不舒服地说:“贫血,头晕。”
宋宇缓了会,一手扶着柜子站起来,走进浴室,反锁门,无声吁了口气。
宋宇坐在马桶上,从裤子里掏出纸,打开,里面写了一行字:宋宇,我认出是你了,你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救你了,这两回是我趁陆修平不知情偷偷来的,之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你一定要撑着,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
宋宇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他把纸撕碎,扔进马桶,冲走了。
宋宇开门走出浴室,回到床上,保镖拿着束缚带,又要替他绑上。
宋宇躲开了,皱眉道:“手疼得都没感觉了。”
保镖不耐烦地说:“这是陆少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宋宇奋力挣扎,就是不让戴,朝保镖发脾气:“你不如让他把我削成棍子,这样我哪都去不了!”
保镖见宋宇手脚腕上都是伤,不敢对他动粗,无奈只能给陆修平打电话说明情况。
保镖为难道:“他说疼,而且我看他手脚上的伤有点严重,刚才走路也一撅一拐的。”
陆修平沉吟片刻,“先找医生给他看看。”
过了约半小时,私人医生来了,给宋宇做检查,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打开过。
检查好后,医生拿保镖的手机给陆修平回了电话:“陆少,他的手脚腕已经开始发肿了,我不建议你再绑着他。”
陆修平沉默了几秒,“那就按你说的办。”
办公室门敲响,章滨打开门,头探进来,说:“陆总,沈近接来了,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陆修平嗯了声,接着意识到什么,他看向章滨,眉头拧起,“你跟司机一起去的家里?”
章滨茫然地说:“是啊,我看下雨了,带了把伞过去接沈近。”
陆修平观察章滨神色,倒是没什么异样,他沉声道:“以后没让你出去,别擅自离开岗位。”
章滨尴尬地挠挠头,“好的,我知道了。”
陆修平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下到停车场,沈近坐在后座,半张脸浸在黑暗中,他脚步一顿,站在窗外,注视沈近。
沈近不经意间注意到车外的陆修平,朝他微微一笑。
陆修平回过神,面无表情地开门上车。
沈近问道:“去吃饭?”
陆修平系上安全带,往座椅上一靠,“不吃,兜风,随便开。”
窗户落下一半,夹杂着细雨的冷风扑进来,带着城市的气息,车开上高桥,一根根悬索飞速掠过。
陆修平望着窗外,口袋的手机屏幕亮起。
陆修平看到来电显示,脸色沉了几分,他接起电话,却没有出声。
毕元闻笑着说:“陆总,真是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会挂我电话呢。”
陆修平皮笑肉不笑,“难道毕总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毕元闻语气玩味:“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我们关系的。”
陆修平没心思和毕元闻说笑,淡淡道:“有话就直说吧。”
毕元闻轻描淡写:“其实也没什么,后天是我的生日会,到时还请陆总赏脸。”
陆修平礼貌地答:“那是自然。”
“那晚有舞会,陆总记得带上男伴,”毕元闻补充一句:“正好我家那位有点惦念宋宇,不如陆总就把他带来吧。”
陆修平轻笑一声:“真是不凑巧,他最近生病了,出不了门。”
毕元闻的语调不易察觉地变了,几乎是冷笑道:“那真是不凑巧。”
陆修平淡然地说:“我会带其他男伴过去,毕总就不用操心了。”
毕元闻的声音随着陆修平按下挂断键戛然。
雨势渐渐大了,陆修平靠着椅背,闭上眼,说:“回家吧。”
落地窗外倾盆大雨,客厅昏暗一片,陆修平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倒好的半杯红酒,正在看小高发来的短信。
【暂时没查到那伙高利贷的行踪,可能离开本市了,还在继续追查。】
小高这几日虽然回老家照顾父亲,却没忘了替陆修平打探消息,然而手下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
陆修平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起身上楼。
来到房间门外,陆修平示意保镖开门,他推门进去,看见宋宇站在窗边的单薄的背影。
陆修平抬头看了眼时间,已将近十二点。
陆修平声音低沉:“又在想怎么逃跑?”
宋宇没回头,低声道:“没那胆子。”
陆修平死死盯着宋宇的背影,“知道就好,我那些话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宋宇转身,看也不看陆修平,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陆修平坐到床边,掀开被子,摸了摸宋宇的手腕,的确伤得很严重,红痕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陆修平像在喃喃自语:“再跑一次,我就不止用束缚带绑你了。”
宋宇没答话,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陆修平注视着宋宇的睡颜,一动不动,久久,他开口说:“宋宇,别让我再疯多一次。”
大雨下了一夜。
宋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再睁开眼时,陆修平已经走了。
宋宇坐起身,下意识看了眼门后,眼中亮了几分。
与此同时,楼下有人送衣服来,汪叔礼貌地请对方稍等,上楼喊沈近下来试衣服,他一推开门,发现沈近还躺在床上。
“陆总,汪叔打电话来说,沈近发烧了。”章滨站在办公桌前,对陆修平说:“明天的生日会他可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