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编号059
易鹤野闻言, 一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更恐怖的是,他率先闪过的念头,居然是如果能给他看一眼衣服下面, 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慌忙敲醒自己——易鹤野, 再敬业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不至于!!!
眼下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坚决打赢这场初ye保卫战!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屏气凝神, 猛的一个仰卧起坐,一口咬上简云闲的胳膊。
平时这一招都管用,但此时,这家伙睁着晶亮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对钉在自己胳膊上的一排牙印做到了彻彻底底的置若罔闻。
易鹤野震撼地松了口,连羊肉是什么味儿都没砸吧出来。
此时, 易鹤野的工作狂大脑居然开始分析知识点——AI的刺激反应模式,是由视觉接受并传递信号, 处理中枢对该信号进行分析, 计算出相对应的反应,再连接到效应器中去的。
此类反射缺少直接的感受器,和人类的非条件反射有着很大差别。简单来说,机器是看到刺激之后,判断出“应对该刺激做出反应”,才会产生相应的行为, 只不过像简云闲这样的高精度机器, 在不喝酒的情况下, 延迟是完全可以考虑忽略不计。
等他完完整整把简云闲的反应机制分析下来之后, 他后知后觉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此时,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家伙有些难耐不住,动作逐渐开始不老实了。
更要命的是,在那热情洋溢的互动之下,易鹤野自己也开始有点来感觉了……
再这么下去,肯定得出事。
易鹤野慌忙提起膝盖,拦在两人中间:“住手!”
一向讲文明懂礼貌的简云闲立刻刹住车,但依旧保持着绝对压制的姿势,眼神湿漉漉地望着自己:“求求你。”
易鹤野看着他诚恳的目光,在自己炽热的冲动下,差一点点被蒙骗过去,但很快又放下杂念、严防死守起来:“不行!”
简云闲就这么撑着身子,看了他良久,直到那热烈得快要把人吞没的火焰熄灭,他才气息沉沉地缓缓松开手,撤开身子来。 ?
居然真的松手了?
易鹤野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此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简云闲——这家伙居然说停手就停手了,也太是个男人了吧?!
面前,简云闲一副痛苦模样,闭上眼:“你不想,就不做,我忍忍吧。”
易鹤野震惊地盯着这人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他面色中精细到没有破绽的难受,一瞬间居然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还有一丝来自问题没能得到解决的、不可言说的怅然若失。
下一秒,这家伙微微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乞怜:“那你能就睡这里吗?”
易鹤野瞟了一眼坚硬冰冷的地板,又看着这家伙可怜巴巴的神情,方才的那一丝恻隐之心彻底撼动。
——比起刚开始要那什么,睡在这里已经完全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吧?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闭起眼转过身,小心翼翼背朝着简云闲蜷缩起来。
下一秒,那家伙就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似乎是中了什么圈套——易鹤野骤地睁开眼睛,刚想伸手把那家伙撬开,结果那人的脸也蹭了过来。
其实整体上没有特别越界的动作,但易鹤野本身就被撩得起火,面对扑面而来的的香气,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下意识对着被子做出不雅举动之后,易鹤野立刻清醒过来,他刚准备逃走,就被简云闲抓了个正着。
“没关系的,长官。”那家伙凑在自己耳边,几乎就要咬到他的耳朵了,“不越过那条线,总可以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易鹤野承认自己鬼迷心窍了。
这一晚,他最后挣扎了一小下,简云闲选择让步,愿意跟他背着对背,各弄各的,互不打扰。
说互不打扰其实都是假的,毕竟后背贴着后背,任何一点儿声响动静都会被扩大成无数倍,注定加速了整个行程。
但强烈的攀比心又不允许易鹤野输给自己的死对头,一直咬着牙强撑了好久好久,才忽然反应过来——跟个吃电的机器比续航,怕不是疯了。
在他彻底宣布结束、已经昏昏沉沉陷入睡眠中时,背后一阵电流穿过来,差点把他的眼泪都电出来了。
易鹤野气急败坏又有气无力,但还是坚强地攥住了他的手指:“你他妈……”
简云闲还在缓冲,好半天才反手一个栽赃道:“是你漏电了。”
易鹤野疲惫地掀开眼皮,怒骂道:“……我都没带义肢!”
简云闲耍起无赖:“那就是你的脑机接口。”
“……是你大爷。”易鹤野实在没力气骂了,翻了个白眼儿便昏昏沉闭上眼。
到底确实没越界,临睡前,易鹤野满身疲惫得放着空,连羞耻心都一并放下了——没越过那条界线,又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打破了。
真是要命。
第二天一早,看着满是褶皱的床铺,易鹤野才渐渐想起来,自己居然忙了一宿都没去掀他衣服。
妈的……彻彻底底忙了个寂寞。
推开门,厨房传来滋滋的煎蛋声——这家伙没走,还在厨房忙活起了早餐。
易鹤野从门后瞥了一眼。
这人做饭的动作娴熟得很,腰间系着个围裙,颇有几分居家的意思。
听到门后的动静,那家伙微微偏头,问他:“亲爱的,煎蛋要流心的吗?”
易鹤野愣了愣,答道:“不要流心。”
简云闲点点头,说:“热水烧好了,你可以自己泡牛奶,小云朵我已经喂过了,吃完早饭我带它去楼下散散步。”
易鹤野“嗯”了一声,坐回餐桌边。
方才那非常自然的对话,让他联想到了电视剧里看到的,爸爸妈妈的相处模式。
他一向对这种“家庭感”的氛围充满了憧憬,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自我代入了一下,接着他意识到,“爸爸”和“妈妈”是夫妻关系,这样类比他俩是非常不合适的。
于是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巨大的羞耻感终于后知后觉地爬了上来。
靠,自己居然……
正想着,简云闲端着碟子、翘着手指走了过来。
他把一盘没有流心的荷包蛋放到易鹤野的面前,然后把那漂亮但是折损的手指递到他的眼前:“亲爱的,昨天晚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发现手指又断了一根。”
这根手指是他漏电之后易鹤野恼羞成怒伸手掰了的,为了照顾一下他喝醉酒没了意识,易鹤野特意挑了不用得到的小拇指。
易鹤野狐疑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简云闲,良久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简云闲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