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战成名
“嗯,没错。”宁修远大方点头承认,又故作疑惑道:“那地方不能去?”
“身为我主牧犬,清规戒律虽多,但也不至于严苛到这地步。”罗兹神父摇了摇头,随口问道:“怎么想起来去那里?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相信你应该有所体会。”
“这也需要汇报?”宁修远不答反问。
“需要,黑市那边出了点状况,我正在走访调查。”罗兹神色漠然。
宁修远点了点头,也不恼火,平静叙述起因。
“我想研究一下超凡医术,这需要一些超凡材料,所以就向安吉拉修女打听了一下,因此知道了黑市的存在。你应该知道,好奇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我就去了。”
“但好奇也是灾祸之源,如果你不去,我今天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罗兹语气暗带深意:“说说你去那边的具体经过吧!”
“唔,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宁修远问道。
罗兹神甫不言,静静的看着宁修远。
“好吧!”宁修远耸了耸肩:“好奇是灾祸之源,我懂。”
旋即,宁修远将前往黑市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语气中不乏对梦境之地的惊叹和震撼。
期间还询问了好几个关于梦境之地的猜测和想法。
在宁修远叙述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其中还伴随着哭泣声,以及“血啊”之类的惊呼。
不用想,多半是车祸之类的紧急事故。
在逐渐工业化的弗朗西斯,几乎每天都有因为工厂事故和车祸送来的病人。
宁修远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差不多就是这样,有问题吗?”宁修远描述完毕,反问道。
“听起来暂时没问题,好了,你忙吧!”罗兹神甫露出一抹笑意,致黎明礼:“愿主眷顾着你!”
忙?我感觉你在讽刺我……宁修远心中冷笑,表面微微一笑,客气回礼。
“吱呀!”
就在这时,病房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闯了进来,她满脸挂着穷人独有的胆怯畏缩,怯生生的看着突然齐刷刷看向她的宁修远、还有罗兹神甫。
本想说什么的她,面对这两张严肃面孔,尤其一张还是神秘异族之时,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小姑娘。”宁修远站了起来,走到女孩身边,弯腰问道。
“爸爸……吐血了……呜呜……他们叫我……叫你……”
女孩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
看得出来,她现在恐慌极了,也害怕极了。
宁修远一蹙眉,蓦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安吉拉修女叫你过来喊我的?”
女孩泪眼婆娑的直点头。
宁修远连忙拉开房门,只见斜对面安吉拉诊室门前,聚了一大堆病人,一个个垫着脚尖,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走!”
宁修远招呼一句,连忙走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
在吆喝声中,宁修远挤进安吉拉门诊室里,只见听诊床上,正躺着一名脏兮兮的工人,他浑身充满刺鼻味道,不是臭味,而是那种橡胶化工气味。
此时,他正趴在床边,满脸痛苦而麻木的呕着鲜血。
周围是一圈被吓坏的家属,他们想靠近,又似乎害怕“病魔”,战战兢兢的远离病床。
只有一名妇人,在手足无措的站在窗边,两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此时安吉拉拍着病人的后背,看似在舒缓病人,实际上,正在拼命输入生命力,维持着他早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阿瑟斯,我、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能试试吗?”安吉拉脸色苍白,显然给病人续命,牺牲了她不少生命力。
“发生了什么?”宁修远沉声问道。
“他患的是不治之症,肺部有问题,很多特效药剂都无能为力,这是突然发病了。”安吉拉焦声道。
旁边妇人也语无伦次的开了口。
“我丈夫几个月前,就突然说胸口疼,疼得上不了班,就在这里拿药吃,每次都是吃过药就好了,药停了就又疼了。今天他在家干活,突然、突然就呕血不止。”
宁修远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猜测。
他走到患者旁边,装模作样的扒了扒患者眼皮,又按压一下患者胸膛,看看瞳仁,瞧瞧皮肤,上下打量,一副十分专业的问诊模样。
那妇人看着宁修远姿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诊室门前事不关己的病患们,看着宁修远似乎要接手病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他来看了?”
“没听安吉拉修女说吗?她也看不好了,这是要让给蛮人试试呢!”
“他行吗?”
“听说他治好了不少牲畜呢,或许有点本事吧?”
“牲畜是牲畜,人是人,这能相提并论吗?”
“是呀,安吉拉修女都治不好,他能有这本事?”
“哎呀,我认识他,他叫波克,半年前就发病了,经常咳血,我还以为他早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我看着,这也快了。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不治之症,治不好了,只能吃药拖着,我乡下婶子家男人也是得这病走的。”
“哎呀,可怜哦,他一家三个小孩呢,还有两个两岁大的男孩,就指望他一人养着呢!”
“哎呀,瞧瞧这情况,大口大口的吐血,这哪里是病啊?这是遭了邪魔附体了吧?”
病人们议论纷纭着,满脸唏嘘。
一个个嘴上说着邪魔,却眼巴巴的趴在门口,伸头张望。
“准备手术刀具,给他服用麻醉药剂,他这情况,必须得动手术。”
此时,宁修远也已经检查完毕,厉声吩咐起来,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亢奋。
他意识到,他一直等待的契机,终于来了!
“好!”
安吉拉闻言精神一振,连忙从旁边推来移动医疗柜,里面赫然摆放着各种常用医疗器械及应急药剂。
——安吉拉虽是药剂医师,但实际上,一般伤口之类不太严重的外伤,她也会进行处理。
只有遇到那种骨折之类的重伤,才会交给外科医生。
宁修远从移动医疗柜中,挑了一柄酷似柳叶刀的银色小刀,点燃煤油灯,灼烧起刀片。
其实宁修远应该用酒精灯加热消毒。
用煤油灯加热,刀片都给熏黑了。
奈何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消毒意识,医生甚至将伤口化脓,视为正在好转的标志。
谁让化脓已经成为每个患者的必有特征?
因此根本就没有酒精,如此更别提酒精灯了,宁修远只能用煤油灯意思一下。
其实意思一下都没必要,他毕竟是瘟疫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