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第2/4页)

加茂怜:“我去死就可以不用做任务吗——”

“有情报。”黑发青年飞快开口,“情报”二字一出,瞬间让加茂怜闭上了嘴,“有个会降灵术的诅咒师能够召唤地下的亡灵。”

他说到一半就停了,得意地盯着加茂怜。

“继续说啊。”加茂怜催促,“别逼我揍你。”

“任务?”夏油杰抱胸挑眉。

“接。”加茂怜冷眼看他,“快说。”

“是个绰号叫做尾神婆婆的诅咒师,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非常活跃,到后面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上个月,我外出去秋田,偶然耳闻某个村庄有咒术师尸体消失的消息,其中细节和尾神婆婆的降灵术式很像,于是稍微去拜访了一下。”

黑发青年冲怜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她只要拥有死者的尸体获取情报,就能将地狱的灵魂召唤到自己或者他人的身上。”

“那家伙在哪儿?”加茂怜开口,嗓音有点儿紧,虫子咒灵嘤地叫了一声,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差点将咒灵掐死。

他缓缓放开手,把咒灵收回了组纽之中,这才抬头用那双冷色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夏油杰。

“想知道就用任务成果来交换地址。”夏油杰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丁点儿愉快的意思,“加茂前辈,我可真怕这次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跑掉了啊。”

加茂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夏油杰敛下眸里的神色,“别坏了我的好事,前辈。”

话音落下,两人沉默了好久,夏油杰看着加茂怜得知情报后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颓废样,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晚上家庭聚餐,是你喜欢的牛肉寿喜锅,要来吗?”

金发青年用无波的眼神瞥了夏油杰一眼,然后转过脑袋把自己蒙在抱枕下,闷闷地说,“不去。”

夏油杰垂着头轻轻踢了踢他,“去了给你地址。”

“好。”加茂怜一下从地毯上蹿起来,脸上毫无失落的神色,还生怕夏油杰反悔,连珠炮般突突突地说,“一言为定结成「束缚」违者晚上抱着猴子睡觉。”

夏油杰:……?

妈的,被演了。

再信这家伙他就是猴子。

·

家庭聚餐后第二天,加茂怜再次消失,夏油杰不需要问就知道这家伙必定是跟着他给的地址去找尾神婆婆了,他原以为这家伙至少得一个星期后才回得来,没想到翌日一早就看见加茂怜五花大绑捆着一个老太婆狂敲夏油杰的门。

盘星教教主被迫早起上班,问这家伙究竟在发什么疯。

加茂怜指着脚边的诅咒师,“教主,给个仓库做实验室。”

青年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叫他“教主”,不过每次听都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动作这么快?”夏油杰显然有些吃惊,看着满脸求饶表情的尾神婆婆,皱了皱眉,“你把她揍了一顿?”

“怎么,你想骂我不尊老爱幼吗?”加茂怜一晚上没睡觉熬夜开车赶回来,心情有些暴躁,“从我到秋田开始这老太婆就在暗中监视想把我杀掉,要不是留着有用,我早就把她就地埋了给花草施肥。”

夏油杰:“哦,那确实是她自作自受。”

尾神婆婆露出惊恐的神情,做了几十年的诅咒师,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比自己还硬茬的,瞬间偃旗息鼓,心想接下来还是好好干活算了,好歹能留一条命。

……

加茂怜以为尾神很快就能将禅院甚尔复活,但这家伙看了一眼禅院甚尔的尸体,嘴里叽里呱啦念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语,对加茂怜说:“不行,我的术式是通过解剖尸体,一层一层剥离对方肉.体的情报和灵魂的情报,他是天与咒缚又死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棘手的状况。”

加茂怜冷冷地看着她,“意思是你没用对吧?”

说完他掌心已经燃起了一团白金火焰,尾神婆婆感受过孔雀瞳火焰的灼烧,那是种伤及灵魂的剧痛,立马战战兢兢地开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婆咽了咽口水,脸上都是皱纹挤出来的丑陋沟壑,“理论来说,我的术式是能够降灵的,但我从没有这么做过,所以需要更多时间……”

“需要多久?”加茂怜垂着眸问。

“少则三个月……”尾神婆婆琢磨着青年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多则好几年——”

锃!

一把寒气彻骨的妖刀落在她的喉间,淬毒的刀刃差一毫米就要落在皮肤上了。

尾神骤然噤声,冷汗从额头密密麻麻地落下,很快就在雪白的地砖上蓄积起一滩水渍。

“三个月。”加茂怜冷冷地说,“少耍花招,我只给你三个月,在12月24日前,我要见到这家伙活过来,不然死的就是你。”

今年圣诞前夕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根据上辈子时间线,加茂怜知道夏油杰这家伙会在这天举行百鬼夜行,抢夺高专一名叫做乙骨忧太转校生的特级咒灵。

他记得更清楚的是,12月24日也是他这位可怜兮兮学弟的忌日,而他需要在这天求证一个问题。

自从禅院甚尔死后,这十多年里,加茂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命运真的能够改变吗?

即使他提醒过禅院不要接受任何委托,男人依旧和上辈子一样死在了五条悟手中,天内理子虽然没被禅院甚尔所杀,但还是被其他诅咒师杀死在薨星宫前。

他们好像总是沿着一条既定的轨道前行,偶尔会有偏离,但命运的归途却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他想夏油杰会在百鬼夜行那晚死去吗?

那他呢?逃过了加茂家的迫害,再过两年,是否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死在某个谁都找不到的角落?

尾神婆婆离开后,加茂怜一直坐在实验室里,禅院甚尔安静地平躺在他面前的铁架床上。

青年将指尖捋过男人的发丝,目光划过熟悉的眉眼,心脏酸胀。

时间能消磨掉的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现在对甚尔究竟还报以怎样的感情,或许还有喜欢,或许只剩下执念。

但有的时候意识到那家伙不在了,心里还是会很难过。

他反复思考着命运降临之前那些端倪,没法和别人说,心里溢满了兔死狐悲的寂寥,他好像又变回了十八岁前那个孑然一身的影子,艰难地试探着命运的底线,却没有时间孤独惆怅,只偶尔会在某个比较触景生情的夜晚,想起在玄关处某个人无赖地问他要不要住在一起,还有那个尚未落下就已经消逝的吻。

加茂怜缓缓附身,唇角在男人冰凉的疤痕边贴了一下,宛若蜻蜓点水。

咚咚咚。

夏油杰靠在实验室门前,扬起眉,“虽然我已经受过很多荼毒,现在不介意你在我面前和野猴子接吻,但是好歹考虑一下这里是公共场合,门还没关,偷偷摸摸亲尸体也太背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