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想要的生活
美好的事物总是在初见的时刻,尤其是男女,彼此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我们往往会把对方的优点无限放大,而把对方的缺点无限忽略。
“老古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日子却又是柴米油盐。我相信你们最初的感情是好的,就像他们年轻时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对方来处理。可当激情退却,日子平复,人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届时过的好与不好,才是真正的生活。
你看到了,如果那个女人是你,你还会觉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嘛?”
鬼会哭泣,但却不会流泪。这是因为,那些死后可能会变成鬼的人,往往都对生前有诸多不舍。这样的人,临死前,眼角一定会有泪流出。当然,死前流泪不代表死后会成鬼,这是两码事。
死前的泪,也是人这一生流出的最后的一滴泪。泪是情绪所致,而鬼则是执念而生。
可今天,她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泪,细无声的悄然落下。
女人朝着鞠躬道:“我愿意伏法,为我的无知付出代价。但在这之前,我有个愿望,请先生成全。”
“你说吧,只要不违背良知,不违背天道,我可以答应。”
女人道:“我想做一天他的妻子,我想看看如果我是那个女人,他到底会不会有些改变。”
“你还是不死心,”查文斌看着窗外那个柔弱的女人道:“我可以让你去,但你要保证,不能伤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先进来吧,天黑之后,我会助你。”
天黑了,还是这条街,猪肉铺子在傍晚的时候就打烊了。
院子里,男人正在桌上倒酒,瓶子里已经空了。
“去给我买瓶酒!”男人大声朝着屋里吼着,女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她的脚还是跛的,想是白天崴的那一下着实不轻。
“明天再给你买吧,我脚疼。”她试图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
男人起身,手里抓着那个空酒瓶指着她道:“你皮又痒痒了是吧?老子叫你去买酒,你废什么话呢!”
女人似乎没有选择,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迟疑半步,那个酒瓶就会真的砸向自己。于是拄着一根竹竿,女人一瘸一拐的出门了。
不知怎的,离自家最近的铺子都关门了。女人不敢空手回去,只得记得朝着小街的尽头走,那儿还有一家杂货铺,她平时很少会去。
铺子里的灯十分昏暗,柜台前,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这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她也确定在这条街上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有酒嘛?”她问道。
“给你男人买酒?”她反问道。
看着柜台上放着的那些酒,女人指了其中一瓶道:“就给我拿那个吧。”她拿出一张钱放在桌上,等待着对方把酒从柜子上取下来。
“她为什么要打你,是因为他爱的人不是你吗?”
这个人好奇怪,女人心想我只是来买酒的,为什么她会问这些问题?她不做声,只是又指着那瓶酒道:“我要快点回去,你把酒给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真的很无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杂货铺的老板这么关心自己的家事,她只知道要是自己回去晚了,或许又要挨打了。于是,她又用恳求的语气道:“你把酒卖给我吧,我马上就走。”
看着女人脸上还有些发青的淤痕,她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轮廓和自己长的很像。只是,和自己比,她要显得苍老的多。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那是常年和猪肉作伴染上的。她的皮肤黝黑,粗糙,尤其是那双手,一根根就像是干枯的树枝似得。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拿了一瓶酒。女人快速的接过酒,又杵着竹竿一瘸一跛的走了。
门口,她看着女人的身影,查文斌也看着。
“去吧,子时之前,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边就追上了女人。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东西跟着自己,于是她停了下来,转过头,只可惜,她看见的只有街角站着的那个道士。
眼神离开道士的时候,女人朝着他作了个揖,查文斌对她点了点头。女人拿着酒,扔掉了手中的竹竿,快步的朝着那个“家”走去。
院内,男人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等女人开口,他拍着桌子就起身开骂了:“买个酒这么半天,你到底死哪去了,是不是又去勾搭哪个野汉子了?”
她全然没有想过和他的第一句对话,竟然是如此的粗俗不堪。
男人摇晃着夺过女人手中的酒瓶,又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道:“去,给老子把热水放好,老子等下要洗澡!”
女人想说点什么,这个她等了一百多年的男人,此时就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他不比当年,但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的模样,她确定,这就是那个让自己一直不曾放下的那个他。
她没有再说什么,进了屋,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屋子里收拾的倒也还干净,走进房间,看着镜子里那张蜡黄色且憔悴的脸,她决定先给自己收拾收拾。
衣柜的最下方,她找到了女主人年轻时穿过的衣服,烧了一锅热水,洗去一天的味道。又在梳妆台的下方找到了一些很久没用过的化妆品,她试图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那个真正的自己。
显然,她的举动又惹恼了男人。那个醉醺醺的家伙冲了进来,不分由说的抓住了她的头发吼道:“叫你给老子放水,不是让你自己先洗,你耳朵聋了!”
女人刚转过身,一记巴掌跟着就甩了过来。可是这一次,女人反抗了,她抓着了那只大手,死死的捏着,捏的那男人竟然开始吃不住疼了。
“哎哟,哎哟……”
男人松开手,女人也松开了手。可当男人看见眼前的女人涂抹着胭脂水粉,又穿着年轻时的裙装,立刻又发作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贱人,这大晚上的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是要去会哪个野汉子吗!”
说着,他又要上手。
女人道:“我不能是为你打扮的嘛?”
“为我?”男人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有那么稀罕你嘛?”
“那你当初为什么娶我?”
“为什么?”男人冷笑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个老娘们是不是抽抽了!”男人作势还要打,但举到半空中,他却觉得今晚妻子的眼神有些冰冷的可怕。这是之前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她平时里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