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2章 破碎
“开战？”米昂大公已到迟暮之年，不过身体健壮，是个魁梧的老人。白发苍苍的他就肚子已经没有往昔的肌肉，显得臃肿了些。现在纵然知道后面那个男人随时可以割开自己的喉咙，却没有丝毫惧意，沉声问：“你家少爷究竟是谁？”
贝尔摩德嘴角微微牵起，说：“这个问题，不如您亲自问问诺彼得先生吧。今晚就给你们一个小教训，放心，府上的人我一个没杀。可要是诺彼得先生下次再出狂言的话，万一我家少爷动了真怒，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诺彼得怒道：“我就不信你敢真的对我们动手！”
“哦？”
米昂大公突然吼了起来：“你闭嘴，蠢货！”
贝尔摩德干笑一声：“显然，大公比你要精明得多。”
说完，他绕过了大公，经过诺彼得的身边走出门去。等他走后，诺彼得才叫了起来：“父亲，我们不能放过他，还有那个混蛋！”
“你冷静点，快告诉我，是谁敢对我们做这种事。就算是哪个权贵之后，我也要告到朱里安陛下那里，非得为我们史雷家讨个公道不可。”
诺彼得一听，脸上露出笑意，说：“是个陌生人，也不知道凭什么被伊丽莎白另眼相看，竟然说要当他的未婚妻，害我今晚在众人面前丢尽面子。父亲，他叫艾伦，我……”
米昂骤然听到艾伦这个名字，失声叫了起来：“什么，你听清楚，他真的叫艾伦？”
诺彼得一脸疑惑：“是啊，父亲。伊丽莎白是这么介绍的，怎么了？”
“你把今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
虽然不解，诺彼得还是照父亲的要求讲述了晚上在博林公府发生的事。
米昂越听，脸色就越阴沉。听到诺彼得和艾伦宣战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给了儿子一个耳光。诺彼得还从来没有被父亲这么打过，当下愣了。
“父亲，你这是？”
“蠢货！你差点酿成大祸啊。”米昂大公摇头道：“你知道那个艾伦是谁吗？他就是南境大公，挥军解了枪城之围的男人。就在今天白天把乔莫也修理了一顿，陛下非但没追究，还赐下大公之位，隐有将南境大片领地划入其下的意思。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是你招惹得起的吗？”
“什么？他是南境大公？不可能，他横竖看上去都比我年轻。”诺彼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从黎明堡突然传出的南境大公竟然会是一个年轻人。
“我不是早告诉你，这个大公的音容相貌。就是因为你才返回帝国，怕你不认得人把人给开罪了。可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现在倒好，把这位大公给得罪透了。”米昂连连跺脚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诺彼得红着眼说：“这怪不得我，谁也没告诉我一声，明明当时场上那么多人来着。我知道了，他们是想看我的笑话。特别是伊丽莎白这个婊子，特意不道出他的身份害我出糗。”
刚说完米昂大公又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诺彼得给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米昂大公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诺彼得吼道：“你还不把嘴巴放干净点，既然那位大公和博林家联姻，那无论哪一家都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下次见到人家你非但不能把你的怨恨表现在脸上，还得笑脸相迎，听明白了吗？”
诺彼得不服气地站起来叫道：“不就是一个大公吗？父亲你也不是一位大公，为什么那么怕他。他有军队？难道我们史雷家没有？我们有的是钱，就是拿钱也可以砸死他的吧？还是说父亲你老了，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勇气？”
“你知道什么。”米昂苦笑摇头：“军队，我们那些人也称得上军队？别说咱们没有镇族强者，就是军队，也比博林家远远不如。而博林家的军队也解不了枪城的围困，而且你也参加过新长城的防御战，应该知道那些怪物有多可怕。但那位大公就这样轻易解了枪城的围困，所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人家的军队该如何强大。”
“至于钱，没错，我们是有钱。可再有钱，我们也无法把十圣强者请到公府坐镇。至于那位大公，今天在新长城处，乔莫就请了十圣里的女皇蝎。可结果呢，那位大公的一个手下就把卡贝泰娜给打跑了。”
“那么你看看，如果人家真想动我们的话，我们还真不是对手。”米昂摇了摇头，叹道：“下去中，明天一早和我一起登门赔罪，希望那位大公不要计较你的无心之言。”
走出门来，诺彼得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他向来所骄傲的，所依凭的，今天在那个人面前原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什么史雷家，什么大公府，人家如果真想拿捏，自己根本什么也阻止不了。以往的骄傲、自信，在今天晚上被那个人敲得支离破碎。诺彼得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往大公府外跑。
听得这阵叫声，米昂叹了口气，却无可奈何。
在贝尔摩德返回博林公府时，艾伦一行正准备离开。伊丽莎白和斯达姆送至门外，看着那辆马车渐行逾远之后，管家才低声道：“小姐，长老们请你去一趟。”
伊丽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当场宣布自己是艾伦的未婚妻可没经过长老会的同意。当下点头说：“我这就去。”
斯达姆拉住伊丽丝，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小姐这一边，放心去吧。”
伊丽丝眼一红，斯达姆就像她的爷爷，从小看着她长大，感情自然超越一般主仆。伊丽丝“嗯”了声，大步入府。在主楼一个安静的客厅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品着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但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动人的女子。
博林家的长老叹了声，然后门推开，伊丽丝走了进来。
“你来了，孩子。”长老拍拍旁边的椅子：“过来吧。”
伊丽丝走了过去，坐下道：“很抱歉，丽亚长老。没有经过长老会的决定，就私自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