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来自未来的青鸟

宫野志保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原来竟然如此灵异。

她小时候就被送到国外留学, 专修生物工程,回来之后直接被内定成为总项目负责做一项药物复原的研究。目前药物只能达成致死效果,但是根据药理分析来看, 临床试验中有且仅有一例小白鼠返还到幼体状态。

当看到此项试验成果时, 代号为雪莉的宫野志保满脸问号。

——这是什么,Excuse me?我在研究什么玩意的药物复原?这科学吗?这完全不合理!就算这玩意儿真能返老还童, 那从成体转化成幼体中间多余的那些蛋白质呢?毫无浪费的完全吸收掉?这要真能做到岂不是零损耗的永动机都能造出来?这是把生物学跟物理学守恒当废纸在地上摩擦啊!最低限度, 从大到小的转换后也该留下点蛋白质残余物的不是吗?这什么鬼,这都什么鬼?

雪莉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生活在一个不讲道理的柯学世界, 此时她还是科学人,她将此事件定义为有人恶作剧,继续进行实验。

是的, 你懂的,又出现了幼体白鼠,虽然是很多白鼠才出那么一个,但出签几率比FXO抽中池子中新卡的概率还高一些!总之你刷数字,还是能有保底!

雪莉:“……?!”

雪莉:“……。”

雪莉安详了,她觉得这种挑战物理学跟能量守恒常识的事, 不是她区区一个学生物的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总之这款药可以达成超越科幻的灵异效果, 她不需要懂原理, 只需要想办法复原就好。

不过她内心森森怀疑最初研究出这款药的人,是不是魔法侧的什么大佬,该不会组织把从哪个魔法师手里偷了复方汤之类的魔药?希望不会被丢掉魔药的法师阿瓦达索命。

吐槽归吐槽,雪莉万万没想到, 真的出现了, 魔法师!而且看起来很年轻, 还是来找她的!

雪莉内心放弃挣扎,好吧,我大概生活在一个有魔法侧存在的世界,安详。原来我其实是九头蛇成员,他们抓了一个魔法师或者超能力者当实验体研究,现在是快银小王子复仇桥段,而我就是倒霉的研究员吗?

她深吸口气,再吐出,心里想着,如果这些都是我电影看太多产生的幻觉,那就全是琴酒的错!都是他害我工作加重,精神压力过大,才会熬夜看完漫威宇宙系列!

“说吧,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雪莉想,千万不要迁怒于我,我是无辜的!我不是九头蛇,我是被胁迫的无辜的科学家!

大猫,不,板寸头白发少年很麻溜跑到她床上坐下,然后拍拍自己旁边。

雪莉:“……?”

少年解释:“一般监控的角度不会直接对着床,当初师祖来找我聊天时都是在床上哒!”

……那个什么师祖怎么听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

雪莉腹诽,但还是走过去坐到床边。

一般她不喜欢跟异性太过接近,但少年那张过于年轻的脸,跟直率清澈的眼神,还是很容易暴露他的实际年龄。他没有成年雄性的那类强烈侵略感,反倒像清澈的风,让人觉得安心舒适。

——原来我还是个颜党。

雪莉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会轻易被美色动摇的女人,唉。

“雪莉,我是六道悟子,来自未来。在未来你找人来救我,让我能在阳光下生活,所以——我来了,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雪莉:……

内心中,她深深松口气。

太好了,我所在的世界还是科学的,没有进入魔法侧,所以竟然是科幻来自未来的梗!人都说艺术来源生活,诚不欺我!

悟子又说了很多关于她的研究跟她的事,她已经相信了一半,另一半是怀疑悟子是她精神崩溃下产生的第二人格,所谓人常说的那种看不见的朋友。

“就算是幻想,跟ME说说你的想法也没关系吧?”悟子问道,“你想离开吗,雪莉?”

雪莉闭上眼,再睁开,少年依然坐在她旁边,等待她的答案。

“我……”

想离开吗?想离开这里吗?

她……

“不知道。”

她说。

“其实我,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没有觉得有那么糟糕。”

“从不担心花钱的问题,想要获得怎样的研究材料都有,能一个人独自负责一个项目,在我以前大学的同学来看是不可思议也不能想象的事,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往往过了三十或四十岁,才有机会从导师的阴影下走出来,获得带领项目的机会。”

“更别说研究资金问题,大部分项目停滞的原因就是资金不足,在这里我从不需要考虑这些,这里是科研人员的天堂,外面那些我的同行们,他们费尽全力争取大半生,才能获得这样的待遇跟机会。”

“唯一让我感到难受的是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用保护的名义监视行动。但这在科研人员来说非常正常,哪怕在别的公司工作,只要负责的项目足够重要,基本都是这类待遇。没人希望机密外泄。”

“但是……”

雪莉想起上次跟姐姐会面时候,姐姐的表情。

“我已经很久没跟姐姐见面了。”

“哪怕见面的时候,只说开心的事,姐姐还是总一副难过的样子。”

雪莉回想起,那是自从她无意中提到,组织在进行人体试验之后。

明明,实验者都是自愿,最起码从文件的签署来看,他们都是自己签字要参与试验。

但是……

后来琴酒曾带来一个实验体,据说是组织的叛徒。

雪莉找机会放走了他,琴酒似乎察觉是她动的手,也只威胁了两句就带人去抓人了,没有追究她责任。

从那时候开始,她心底深处有一个疑问——所谓的‘自愿参与’,真的自愿吗?

她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在法律上会要求人们从事医学研究时,不能在药物试制阶段进行人体试验。

以前她觉得,如果有人自愿,想要承担这个风险尝试,那么按道理可以接受。好比癌症患者,哪怕是新药,他们也想试试,比起死亡,谁不想博取一线生机?答应做实验的人肯定有自己不得不如此的道理。

现在她明白了,不管想象如何美好,规定了如何进行,实际履行的时候——最终肯定会发展成买卖生命,‘最廉价’的人成为实验体。

她开始对自己的行为,以及组织的研究产生质疑,这种质疑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口风。琴酒大概知道,威胁过她几次,却没有告诉更高层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她的姐姐还是知道了,发现了她的困惑,进而为她担忧。

“我明明告诉姐姐,一切都很好,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如果是不喜欢的任务也可以拒绝,有我在,没有人能威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可是姐姐依然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