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神明的对立
门应声打开。
明明看上去是很古朴的大门，内里却藏着令不知道多少人艳羡的高科技。
浅羽澈将衣领往上扯了扯，轻轻咳嗽了几声，走进了那扇门。
在他跨进这间屋子后，身后的门缓缓关上。
视野可及的范围内，这个屋子一片荒芜。
破旧落灰的沙发，黯淡的吊灯，脱落的墙皮……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你让我过来，难道还要遮遮掩掩吗？”少年轻笑，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讥讽。
“自然不是。”伴随着有些低沉的男音响起，像是魔术般，眼前破落的景象飞速散去，露出了下面真实的内里。
倒不是说里面的装潢多么富丽堂皇，只是里面的一切东西好像都充满了和这座外表看上去古老的阁楼格格不入的科技感。
“说吧，”少年动作自如的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灰蓝色的眼睛一片荒芜的沉，“毕竟这里的任何影像都不会流传出去，网友们那边应该是直接切断了这边的联系的，所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慢条斯理的推了推眼镜，像是失笑：“这么久没见，不想叙叙旧吗？”
浅羽澈笑了笑，右手绕着耳边的发丝，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是想啊……不想叙旧的人，是你才对吧。”
少年瞳孔的灰蓝色在刹那间褪去，变成星河般璀璨的银，身边有看不太清的力量波纹扩散。
于是屋子内的摆设，由原来的破烂惨凄，到后面的豪华富贵，再到现在……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样子。
——荒芜的一片虚无。
入目是空茫茫的一片苍白。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空间？”少年像是很稀奇一般的跺了跺脚，回想了一番面前这个人这些年搜刮过来的各种材料、仪器，还有他所耗费的大量时间与资金，“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月城木挑了挑眉。
“也只有你会这么评价了。”
这可是独立的一片空间。
就外表是小阁楼的这个地方，要是月城木不愿意，普通人都看不到。
更别提进来了。
（当然，不普通的人另说。）
所以，如果有什么灾难或者追杀……这个独立的空间，用处是无法想象的珍贵。
毕竟，连活物都可以容纳……甚至连时间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的操控。
可以说，这已经是触碰到法则的存在了。
更让人为之骇然的是。
——这片空间，不是异能。
是人为的、用科技的手段，研究空间维度的知识等，构造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
何其恐怖。
所以月城木才会说，也只有银发少年会对这个空间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浅羽澈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哼。
当然，他不否认月城木作为一名科学家的天赋与贡献。
但是这种成果……如果真的仅凭个人就能做出，实在是太超前了。
世界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
所以其实，“落日”之所以能在今天拿出这个已经比较完备的独立空间。
也和他的超自然能力脱不了太大关系。
洛夫克拉夫特，是这个世界上，隐藏着的另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体系中的一员。
不过那股力量体系所属的大部分成员，都在亿万光年之外，加上世界意识小心的隐藏，倒也一直可以说是相安无事。
……而当年，月城木，就是偶然接触到了这股力量的一位天赋卓绝的科学家。
他所接触的那位，恰恰是从来不吝啬于给予祂的信徒知识的。
当然，只是那位的一丝丝力量残余而已。
一般人接触到，可能当场就承受不住，丧失神智。
而月城木却是奇迹般的，将那股力量外化，然后一点点小心的探索着其中的奥妙。
那股力量残余，给了他维度上新的认识。
而灵感，对于月城木这种本来就是少年天才的科学家来说，是助其一步登天的重要力量。
也让他这么多年来，容貌未曾改变过。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作用……
在月城木研究了几年后，由于一件事情，他过去的观念被颠覆，从此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
——后来，他分离出了部分力量，与那位突然出现的婴儿……也就是现在的浅羽澈，相融合。
之后的这些事情，又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
回到现在。
“那么。”落日推了推眼镜，黑色的瞳孔里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晦暗，“——请。”
这么多年来，他也找到了一些方法，制作了一点小玩意儿，来帮助他可以利用身上的力量。
虽然过程……牺牲了不少东西，但终究是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
他可没说过，直播一定一直是关闭的哦。
浅羽澈咬了咬牙。
坦白来说，他和月城木，其实都不是战斗人员。
他们属于技术性人员啊！！！
走到这一步……也是离谱。
浅羽澈闭上那双灿烂的银色眼睛。
直播，按照“落日”的性格，说不定会开。
但是他这次要做什么，其实浅羽澈也摸不太清。
银发少年睁开眼睛。
——但这是只属于他和落日之间的事。
很多事情，不必明说，他们心中自有答案。
只是如果这场战斗是他胜利了话，还得和太宰他们好好解释一番（。
“……行，”少年歪了歪头，活动了一番刚刚由于外面的风寒而冻僵的身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这不是我的选择哦。”
这是命运的选择。
很遗憾，我们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那么，请吧。”
【欸，刚刚突然黑屏的这边突然又可以了……等，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片场么……？那个黑色头发的是谁？】
银发少年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自那件事后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无所顾忌、用尽全力的激发身体里残余的力量了。
少年强行压下蓦然升起的沉重与不适感，表情淡然。
纯白的空间被分成了两半。
少年腾空而起，银色长发无风漂浮，耀眼的银白光芒笼罩。
黑发男人低低的轻叹一声。
旋即也凌空站立，带着邪恶而不详的黑色黏稠力量流转。
少年容纳着星河的双眼与男人黑眸里暗藏的深渊相对。
一黑一白，鲜明的两股力量对立。
与其说这是一般的，异能之间的较量。
更像是——
——神明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