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付臻红想了想, 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看到了一个甚是无聊的故事,算发现吗?”

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武松那垂在身侧的手, 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西简林愣了一瞬,重复着付臻红的形容,思索着:“一个甚是无聊的故事?”他轻眨了一下眼睫:“你们什么机关也没有碰到?”

付臻红的回答言简意赅:“没有。”

西简林又问:“那是什么样的故事。”

付臻红:“大抵是这墓穴主人的故事。”话落之后, 付臻红便将故事简单概括了出来。

西简林听了之后,垂眸低首, 片刻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付臻红一眼,冷不提防的说道:“那些被献祭的新娘都是女子吧?”

付臻红挑眉:“所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西简林强调道:“这个很重要!”说完这句话之后, 西简林又有些紧张的追问着:“所以那些新娘是不是都是女子?”

付臻红没有回答, 而是看向了武植。

那会儿他在看壁画的时候, 并没有注意西简林问得这个问题,更没有第一个发现壁画的武植看得详细和具体。

武植顿了一下, 回忆着壁画上的内容。他先是看了付臻红一眼,随即又看向了一旁神色略显忧虑的西简林。

对上西简林这夹杂着几分紧张的目光,武植的眼神微微闪了闪。他虽然对西简林这人很是不喜, 但是他也清楚西简林在某些情况下, 超乎常人的直觉和敏锐力。

对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露出这种表情那必然是有什么缘由。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后,武松的语气也低沉下来:“有男有女。”

西简林一听, 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武植注意到西简林的神情变化, 半眯着漆黑的眼眸,冷声问着西简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发现没说?”

武植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

西简林并没有在意武植的威胁, 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付臻红。

在付臻红这双漂亮如晨星的眼眸注视下, 西简林只犹豫了片刻, 便说了出来:“事实上,我与大理寺的人所走的那一条通道,在碰到机关之前,曾听到一道模糊的声音和一段成亲时才会响起的喜乐。”

付臻红微微拧眉:“模糊的声音是什么?”

西简林道:“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道非常低沉和沙哑的男声,大致说得意思是他将会在今日迎娶他的新娘。”

话落之后,西简林又盯着付臻红的脸看了好几秒,眼神颇有些复杂。

付臻红道:“你这眼神,莫不是觉得我会被牵扯其中?”

西简林回道:“是。”他说着:“所以我才问壁画上的新娘们是否都是女子。”

他们今日来的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子,然而那道声音却说要迎娶新娘。在没有与潘金莲碰面之前,西简林虽然对这声音有些在意,但是到底没有细想。

然而现在,在他知晓潘金莲他们所走的另一条通道里,壁画上的新娘献祭内容之后,就由不得他不去深思了。

甚至于西简林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这些人之中,容貌最为出色的潘金莲极有可能被墓穴的主人、也就是那所谓的邪神给盯上了。

那道声音里所提及的新娘,极有可能指得就是潘金莲。

这并不是说西简林太敏感。

而是在这种情况下,潘金莲本身的容颜实在是非常的惹眼。没有谁能在看到潘金莲之后,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西简林说道:“即便这还只是我的猜测,但我们不得不更警惕一点,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错的。”

西简林这话音刚落,一直未发表一言的武松突然嗤笑了一声。

这笑声比他平日里笑起来时更低,也更缓慢而沙哑。

西简林看向武松:“你笑什么?”

武松抬起一直微垂着的眼眸,猩红的颜色布满他的双瞳,他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西简林:“我笑你天真而不自知。”言外之意便是蠢。

而西简林却并没有在意武松的话,他的注意力落在武松猩红的眼眸上,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摆出应敌姿势,一脸警惕的说道:“你不是武松!”

西简林这话一出,武植也注意到了武松的不对劲。他迅速拉起付臻红的手,将付臻红拉到了自己的身侧,远离了身上渐渐散发出黑色气雾的武松。

武松笑道:“我不是武松还能是谁?”他的嘴角微扬,笑得十分愉悦,隐隐可见眸底深处流转着的戏谑促狭。

他的目光在武植西简林以及付臻红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付臻红的脸上。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掌握着众人生死的愉悦犯,在这个变化莫测机关重重的古墓里,他是绝对的主导者。

他嘴唇翕动,开口问着中间这个容颜姝丽的男子:“你觉得我是谁?”

对上对方的眼睛,他的心就会有所悸动。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份悸动并不是源于他本身,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眼下,他们共用着这一具躯壳,只是他入|侵到此的思维,暂时占据了上风。

只要还在这古墓里,只要这身体的主人还在受负面情绪的影响,他就可以一直拥有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虽然这身体并不是他最满意的附身对象,但是这里的另外三人,他的思维都无法入|侵。

一个,是因为他的灵魂体根本探究不到他的思维。

而另外两个,则是排斥着他的思维侵|占。

从这具身体里获得记忆,让他对前者很感兴趣,也对这具身体的原主纠结和挣扎很是不屑。

世人就是多枷锁,只是因为有了一层叔嫂的伦理关系,就变得如同一个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往前再进一步。

实际上,不过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

一旦脱离了表现,在没人看到的暗处,脸上的面具褪去,往往做出来的都是最不堪的事情。

仁义温厚的表象下,掩盖着阴险,奸诈和虚伪。

想到这,他不禁冷笑了一声,又问了付臻红一遍:“你觉得我是谁?”

付臻红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轻缓而冷淡的陈述:“一个只能占据他人思维的可怜虫罢了。”

似乎没有想到付臻红会这样回答,“武松”的脸色瞬间一沉,阴着眼说道:“你这个时候激怒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付臻红道:“我不过是在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而已,何来激怒一说?”

西简林道:“就是,你曾经好好歹也是部落里的一代邪王,怎么现在只能可怜兮兮的占据别人的身体。”

附着在武松身体里的邪神微微眯眼:“你们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还敢如此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