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琴酒四十度1

梦中,黑泽阵不断上游,总算在晨光中,冲破水面,彻底看清了一直吸引着他的海妖,到底是怎样一副可怖的样子。

出乎预料,那是一个雪肤乌发的美丽少女,穿着黑色的裙子,无忧无虑的坐在倾斜的船头,红宝石一样的双眸清澈如水。

而之前梦到的那颗红宝石,此时正静静挂在少女的脖子上,和她美丽的眼睛交相呼应。

黑泽阵本能的想要得到那颗宝石,却又本能的不想靠近美丽的少女。

少女微微偏头,红色双眼水雾弥漫,如泣如诉,“我一直等着你,你怎么还不过来。”

黑泽阵下意识的远离少女。

他这一退,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着深海坠落。

他坠落得很快,无边的黑暗和强大的水压很快将他淹没。那一点照亮黑暗的晨光再一次消失,只剩下诡异的红光。

突然,一只素白的手伸进水中,冲破黑暗,伸到眼前。

那是诱惑人的海妖的手。

要么选择海妖,要么选择深海。

黑泽阵静静的看着那只手,没有动。

手很白,很细,哪怕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上面青色的血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黑泽阵的心平静如海底,幽暗深邃,没有一丝涟漪。

无论是海妖,还是深海,都不再能吸引他,禁锢他。

他就那么飘荡在大海的中央,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属于他的平静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落水声将他惊醒。

黑泽阵睁开眼睛,就看到黑发黑裙的海妖,像游鱼一样张开着双臂,朝着他扑来。

她扑入他的怀中,双手用力的抱紧他,黑色的长发犹如海藻般铺散在海水中。

几乎是同时,黑泽阵明显感觉到,在大海的深处似乎有一股吸力,想要将他吸走。

海妖不管不顾,温暖的嘴唇强势吻了上来。

他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抗拒的推攘着,手无意中触碰到了她胸前的红宝石。

那一瞬间,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红宝石炸裂成无数碎片,朝着他疯狂涌来;海妖也随着红宝石的消失,化作不可触碰的泡沫,消失在大海里。

黑泽阵痛苦的捂住脑袋,悬浮在海中。

黑泽阵猛然睁开眼睛,被尘封的记忆瞬间冲破桎梏,全都想了起来。

他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黑泽夭夭,冰冷的杀意占据着整颗心。

以前的那些还能说是小女孩没有安全感的胡闹,但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黑泽阵的手一点点朝着身边人修长细嫩的脖颈伸去。

轻轻握住,一点点用力。

就这样,就现在,结束这一切吧!

黑泽夭夭感觉脖子不舒服,呼吸困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银发男人,她没有任何迟疑的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向他靠近,不满的抱怨,“阿阵,我好闷,呼吸不上来,要人工呼吸。”

黑泽阵掐着她脖子的手一抖,终究还是脱力的垂落下来,任由做了错事的人将他缠住,手脚并用的抱着他,舒服的蹭蹭,继续睡得香甜。

他缓缓放低身子,平躺下来,失忆这几天发生的事盘旋在脑海里。

这段婚姻,是黑泽夭夭主动开口提的,却是他答应的。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接受了黑泽夭夭,只是他没想到,黑泽夭夭会重要至此。

理想国吗?

呵!他的理想国居然是那片初遇黑泽夭夭的大海,理想国里唯一的人居然就是黑泽夭夭。

这一切,和他想要的,完全不同。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一直抓着我不放。”黑泽阵阴冷的看着黑泽夭夭,墨绿的眼眸深处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黑泽夭夭伸着懒腰,眼睛还没睁开,就迷迷糊糊的去扒拉身边的人。

被褥微凉,身边空空如也。

黑泽夭夭总算是有心力睁开眼睛了,她迷迷糊糊的看看四周,没有见到人,就叫两声,“阿阵,阿阵。”

软绵的声音有气无力,脖子还有些疼,不太舒服。

难道,昨晚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她不记得的羞羞事?

好像,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琴美人确实在她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她也抱住了他的脖子,要人工呼吸……

黑泽夭夭羞得捂住脸,不敢继续想。

太可怕了,她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黑泽夭夭赶紧爬起来,跑到衣帽间换衣服。

黑泽夭夭站在换衣镜前,看到脖子上清晰的指印,总算明白为什么脖子疼了。

差点被掐死了,能不疼吗?

所以,他恢复记忆了。

黑泽夭夭赶紧冲回卧室,寻找黑泽阵的手机,却什么都没找到。

这段时间,手机一直是她拿着的,黑泽阵从来没碰过。

现在却不见了……

黑泽夭夭的一颗心都揪着疼,酸意涌上鼻头。

她顾不上换衣服了,冲出房间,朝着楼下跑去。

“今天这么早?”诸伏景光还在做早餐,看到黑泽夭夭今天居然在早餐做好前起来了,颇为意外。见她还穿着睡衣,又有些无语,“就算在家里,也还有我这个外人,你就不能把衣服换换?”

“看到阿阵了吗?”黑泽夭夭焦急的问。

诸伏景光随口问:“没有,他不在楼上吗?”

黑泽夭夭心里最后一丝希冀也消失了,她有气无力的在餐桌边坐下,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他不在。”

诸伏景光注意到黑泽夭夭脖子上的掐痕迹,瞬间反应过来,“他恢复记忆了。”

黑泽夭夭缓缓点头,“大概吧。”

“那琴酒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看黑泽夭夭脖子上的伤,不难想象昨晚两人间发生了怎样的争吵。

还是家里隔音太好,他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见黑泽夭夭还四肢健全的坐在这里,可见琴酒对她还是留手了,没有真正的伤害她。

“我不知道。”黑泽夭夭整个人像软体动物一样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我醒来才发现他不见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正面交锋。”

诸伏景光景光眉头微皱,心里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夫妻两个,真有了矛盾,吵一顿、闹一顿,事情还能过去;如果直接闹失踪,以琴酒和黑泽夭夭这种关系,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想太多,或许是组织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他就回来了。”见黑泽夭夭真的很难过,诸伏景光忍不住安慰道。

“他能有什么事?这几天我一直帮他看手机呢?一条信息都没有。”黑泽夭夭不满的说。

诸伏景光,“……”

不要说这么令人心动的话行不行?那可是琴酒的手机。

要知道,他这几天忍得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