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嘉澜哥哥很爱我
因此这个身份低微的质子,就代替柯云楚,成了他们新的捉弄对象。
可这个新的捉弄对象似乎没有柯云楚那个软蛋那么好捉弄。
“本殿让你跪下,你不知道么?!”
“你这该死的奴才,怎么比柯云楚还不听话?!”
柯云楚和风嘉澜还未踏入学堂的大院,就听了五皇子的咆哮声,他的母妃是一个歌姬,表演时被皇帝看中,承了一夜龙恩,便有了他,可他却没能继承他母妃曼妙的歌喉,声音尖厉刺耳。
柯云楚从他的话里听见了自己名字,好奇地跑了几步,走进大院。
进了大院,就能看见梨花树下,比萧荆羽矮上两个头的五皇子风嘉渝正在训斥着他。
可他实在太矮了,课室门口有三级台阶,他站在那台阶上,才勉强和萧荆羽平视,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任凭他气得跳脚,面前的人也漠然得像是一座大山。
柯云楚看着这个滑稽的画面,耿直地说了句:“五皇子,你好矮呀......”
他是毫无恶意地陈述事实,然而风嘉渝本来就因为这个不听话的伴读给气得不轻,现在更是快要被他这句话气到昏厥。
这句话谁来讲都可以,只有这傻子说出来最让他怒火中烧。
他十三岁,而自己才十岁,他也不过就比他高那么一丁点儿,竟然好意思说自己“好矮”?!
“你以为自己很高吗?”他咬牙凶狠地盯着柯云楚。
柯云楚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比你高呀......”
七皇子和五皇子年龄相仿,也玩得最好,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五皇子的脸都气红了:“二皇兄!你不管管这傻子吗?他竟然说本殿......”
风嘉澜挑了挑眉:“连傻子都说不过,丢人!”
“你们都欺负本殿!”五皇子情急之下,只想拿萧荆羽撒气,“都怪你这不听话的奴才!”
他扬起手,要朝萧荆羽的脸打去。
柯云楚惊呼了一声,却不是因为萧荆羽被打了,而是因为他反手抓住了五皇子的手腕,没用什么力气地把他往后一推,他就栽了个大跟头。
五皇子愣愣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哇哇大哭起来。
柯云楚跑到坐在地上抹眼泪的五皇子旁边,手胡乱的在他的脸上抹了两把,以示安慰。
五皇子哭得更加伤心了:“本殿不要这个伴读了!柯云楚这个傻子都比他好!傻子都比他好......”
风嘉澜的脸沉了下来,虽然五皇弟行事乖戾,和当年的风嘉祺如出一辙,但无论如何,也是风隋的皇子,不是一个下贱的质子可以随意欺侮的。
他冷笑着开口道:“好大的脾气!还以为自己还是王子吗?你不过是一条下贱的狗,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柳庭,打自己一巴掌。”
身边的柳庭听到这话,身体一震,随即毫不迟疑地狠狠在自己脸上掴了一掌。
“奴才就要这样,懂吗?”风嘉澜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他虽然不过十四五岁,气势却不输身材高大魁梧的萧荆羽,甚至比起皇帝更加有压迫感,那是一种出生以来就是备受上天宠爱的天之骄子,才能拥有的睥睨一切的傲气。
萧荆羽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握得太紧,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想打本宫?也不掂量掂量你够不够格。现在风隋想要灭了承元不过一声令下罢了,别忘了他们把你送到风隋来的目的是什么。”风嘉澜淡淡的说道。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片刻,萧荆羽的手才放松下来,一字一句的说的:“奴、才、不、敢。”
五皇子见他终于有所变化,抹开了眼泪,指着那棵梨花树:“你给我跪到那儿去,本殿不让你起来,就不准起来!”
萧荆羽碧绿的眼睛扫了他一眼,让他心里有些慌,但是想着二皇兄还在旁边,便又大胆的起来,有样学样的道:“你、你是不是不听话......?你信不信我父皇把你国家给灭了!”
萧荆羽动了动手指,五皇子下意识地护着头,以为他又要打自己。
却见他只是把衣袍撩开,跪在了树下。
欺软怕硬的五皇子这才重新嚣张起来:“哼,这才对嘛!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一道细弱的声音传来:“可是奴才也是人呀......孔子爷爷说过,要仁爱......”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在开口说话的柯云楚身上,就连萧荆羽也看了他一眼,只是脸色仍旧漠然。
风嘉澜略带嘲讽地说道:“你还知道孔子,知道仁爱了?本宫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吃的呢......不过很可惜,孔子提倡仁爱,也是有等级的仁爱。奴才就是奴才,怎么配和主子说爱?”
柯云楚听了他这番话,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副思考的模样,问道:“楚楚是奴才吗?”
风嘉澜:“你当然是奴才。”
柯云楚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嘉澜哥哥很爱我啊!”
这种如此大胆的话都敢说得出来,连一向看不起他的柳庭都要对他表示钦佩了。
虽然柯云楚不太分得清楚恶意,可他却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好意,风嘉澜这一年多来对他的保护,在他看起来就是爱他的表现。
风嘉澜无论在谁面前都能保持太子的仪表风度,唯有在这傻子面前总是破功:“看来是本宫这两年对你太好了,好到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今天本宫就再教育教育你......你也给我跪到那儿去。”
他指了指萧荆羽跪着的地方。
在宫里好说歹说,也笼笼统统加起来呆了那么三四年,柯云楚跪倒是跪得很麻溜了。
他跑到萧荆羽身边,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侧头眼巴巴地看着风嘉澜,像是在等他下一步的吩咐。
“你就在这跪着,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想清楚了,再告诉本宫,想不清楚,就一直跪着。”
风嘉澜说完,率先迈进了学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