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朝廷日常

凌飞云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容铮, 果然千秋燕所要的答案便是她的身世。

她一点都不意外,更多的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如今她已面经得到了真相,等千秋燕再来, 她会亲口告诉她。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见千秋燕。

容铮提醒凌飞云:“按照你的说法, 孤该如何相信你, 你会对我彻头彻尾的忠心?”

凌飞云似乎非常有自信,他指着肩膀上的那只大公鸡:“这鸡乃是先帝御赐给我师傅那只斗圣将军的后代,我手里还有它被先帝御赐的小金牌。”

容铮:........

她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单纯,自己已面经不信他了,他倒好指望一只公鸡, 这样更没戏好吗!

她便忍不住问道:“凌护卫年方几岁?”

凌飞云理所当然道:“二十一。”

比她大一岁,容铮选择放弃继续问下去, 反正对方身手不错,她就先用着吧。

眼下她可是要处理夏嬷嬷的事情。

容铮没有吭声问些其他事,凌飞云反倒先问道:“殿下难道不好奇,师傅为什么让我跟着您吗?”

“难道不是因为孤是太子?”容铮道。

身为东宫的护卫, 收的徒弟自然也会继承自己习武师傅的衣钵。

然而, 她万万没想到。

凌飞云不仅看起来单纯, 并且还很大胆道:“不,我师傅特别讨厌你, 因为你是陛下的儿子,但没办法他既然打赌输给了贵妃娘娘, 只好牺牲我三年的时间保护你。”

“等期限一过,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容铮:........

次日的早朝,武帝的脾气又开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朝廷上下早就习惯什么时候该进言,什么时候该沉默了。

然而就是因为大臣们同一个鼻孔出气, 才使得武帝觉得这些人压根不尊重自己,甚至私底下说不定怎么指责他,拿他和先帝对比,或者是皇弟。

武帝心里揣着明白,但他也不得不装糊涂,毕竟他还需要这些人的助力。

于是,他

道:“南镜王提出每年减少三成贡品,以缓解南镜因辽区的掠夺伤的元气。”

“卿们可有对策?”

御正庭待着的大臣一个个不敢吭声,平常要沈家人都要出来争一争,现在都跟哑炮一样。

这些大臣不是没有法子治理,但碍于这件事实在太复杂,参与面的风险太大,被降罪的成本又太低,所以大家都不敢冒头。

就连慕容祁都看不下去了,他想站出去为父皇分忧,可也无法完全站在大义的角度出手。

这一刻,他都犹豫了。

想起母后吩咐他最近低调点,什么事都别揽着,更不要掺和,要等辽国公主离开他才能出来再为父皇分忧。

慕容祁只好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做声。

只不过,他还是稍微对前面站着的太子,有所期待。

于是,他抬头眼巴巴望着太子的后脑勺。

容铮一大清早就感觉身后好像有无数对视线盯着自己,让她再淡定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浑身的不自在。

直到武帝看向了她:“太子有对策?”

容铮站了出来,她拱手道:“儿臣建议直接不要贡品。”

此话一出,那些心里明白故意装糊涂的老古董就开始借题发挥,只不过他们不是冲着太子的,而是太子背后的陛下。

明明做错事挽回不了的人是陛下。

一位三朝老官梁太傅。还是慕容祁的太傅,他站出来:“太子万万不可,南镜与面辽区太近,本就民风彪悍与面我大燕中原土情万般不同。此一次取消进贡,日后南镜王变得忘主了。”

“哪怕做主南镜的是南镜的士族,非南镜王,但此地仍旧挂名于南世王后代名下。”

南世王是二百年前入赘皇室慕家的驸马爷,因为娶了当时燕帝的大公主再给大燕打下了南镜,所以燕帝才对他封了王。

准确来说,现在的南镜王也算是皇室的旁系。他的太上祖母就是皇室出身的。

容铮客气道:“太傅所言极是,南世王乃大燕皇室,其后代自然也是大燕人,但您若说南镜与面中原土情不同,却忘了南世王带领南下的士兵

都是我中原子弟,他们入住南镜世代居住,现在的后代多数都是中原人。此言就差矣了。”

“这岂不是伤了我南镜百姓的心,他们都是我大燕的子民,中原将士的后代。”

梁太傅微微一惊,他本来只是随口说一句,还没开始发挥接下来的本事去喷武帝。

现在倒好了,太子提前把话都给他堵死了。

这也太不懂事了,他身为师长,也教过太子,太子竟敢对他不敬。

随即粱太傅拱手施礼,道:“那太子殿下所言,您这是有对策了?”

“太傅站出来不就是有对策了。”容铮装傻道:“孤还没想出来,您就先想出来了,果然孤还是经验不足需要像太傅学习。”

“还请太傅拿出主意,让晚辈分享分享。”

梁太傅:.......

老人家虽然无意对付太子,只想喷武帝,但想借着太子的肩膀踩上去和皇帝对峙,实在是挑错人了。

千秋拓在旁边暗地憋着笑。

梁太傅最后甩了下官袖,道了声惭愧,然后退入排列的官伍当中。

这位太傅倒是个耿直的人,知道自己落不到好就退下了,也不觉得尴尬。

其他臣子心想,梁太傅果然还是那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失颜面。

有时候人老了脸皮也厚了。

又一位言官站出来进言道:“太子殿下,梁太傅所言确实有失偏颇,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作为学生的我,倒是要出来和太子殿下商谈一二。”

容铮挑了挑眉,这是赶着排队来刁难她,还是在试探她?

这一次的言官却是结结实实朝她来的。

言官直言不讳道:“南镜地处沿海省府,其上两百里就是辽区,东边的地势平坦,辽国铁骑长驱而下三天就到南镜地区。而西边乃山陵,不宜居住,但却有不少前朝遗民在此。但两地的势力都在忌惮辽区,哪怕有心归燕国,也因为辽国的影响在近而不得不妥协。”

“南镜王此举并非他意,可却足以证明了南镜调动的困局。”

说罢,言官再恭恭敬敬地朝陛下鞠躬道:“而三年沈将军就

是死在了南镜的□□。沈将军为国身亡,按理说是一件可歌可泣的事,但他却是在饮酒作乐被辽军偷袭致死。若沈将军当夜谨慎点,也许南镜王现在就不会那么艰难。”

此话一出,沈家的官员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明摆着是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外戚。反正外戚遭陛下忌惮,在外树敌不少,而且都还是被沈家打压过的,所以什么帽子都往他们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