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08 时间
白玉堂看了眼身旁有些懊恼的展昭, 眼神询问——赵爵说的破绽，是什么？
展昭动了一下嘴，从他的唇形来看, 说了两个字——时间！
白玉堂略一想，也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対啊！
白玉堂也有些无奈, 可见赵爵第一时间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但他在发现问题的同时, 还特地误导了展昭……
白玉堂和展昭都叹了口气。
身后，白烨轻轻拍了拍两人。
两人都看白烨——烨叔！求安慰！
白烨想了想, 说, “习惯了就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丧气——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而此时，坐在赵爵対面病床上的方东顺却还是满腹的疑惑。
赵爵看着他, 微微一摊手，“可能是某些影视作品太过夸张而给人的错觉, 并不是所有的连环杀人狂都是高智商的，也不是每个人犯罪都会搞得仪式感那么强，恰恰相反，很多连环杀人狂只是因为凶残和卑劣, 而不是因为聪明。”
方东顺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我们是被迫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摇了摇头。
赵爵却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所以你还是想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进行么？”
方东顺皱眉, 虽然任然尽量维持着镇定, 但眼神中还是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好吧。”赵爵示意方东顺继续表演, “说说你是怎么被胁迫的？”
方东顺吸了口气, 觉得赵爵只是诈自己而已，就说, “爱珍和杜平被杀了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帮忙处理了尸体，并没有动手杀人！凶手绑架了我儿子，然后让我们去处理两具尸体……因为这样我们也参与了谋杀，所以……”
赵爵点头。
方东顺看着赵爵那个敷衍了事的点头，叙述也停了下来。
赵爵却示意他，“继续。”
方东顺只好接着说，“后来他把我俩迷晕了，等我们醒过来已经在医院了……就是这样！”
“哦，就是这样。”赵爵问？
方东顺点头，似乎被赵爵的态度激怒了，“我们是受害者？！你究竟是不是警察？！你不是应该去逮捕杀害爱珍和杜平的凶手么？为什么盯着我俩？！”
“那你肯定见过凶手的咯？”赵爵问，“凶手什么样子？”
“他是我孩子的心理医生！”方东顺叹气，“他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儿子，说我们是不称职的父母……”
门口，展昭和白玉堂都抱着胳膊生闷气，这家伙，赵爵一开始误导他们的方向，就是方东顺设计好的方向……
不服气的同时还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这都没发现，白烨看见了，就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
被摸头的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一起回头看白烨。
白烨说，“其实你俩多问一下肯定就能发现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盯着白烨看着，随后対视了一眼——烨叔果然是最好的！
房间里，赵爵已经连着翻了三个白眼了，也不知道是対着谁。
展昭和白玉堂看房间里。
赵爵靠着沙发扶手，対他俩勾了勾手之。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
赵爵说，“你俩问吧，我懒得问了，这个撒币太没挑战性了。”
说完，赵爵还轻蔑地看了方东顺一眼，“低智商犯人是无法制造高智商犯罪的。”
方东顺也被气得够呛，他虽然出生比较苦吧，但从小念书成绩都很好，而且年纪轻轻也算创业成功了，所以一直自视甚高，赵爵今天羞辱他两次了……
展昭和白玉堂走进了病房，站在了床尾的位置。
展昭问他，“按照你的意思，凶手逼迫你跟梅雯一起帮他处理掉了杜平和王爱珍的尸体之后，就把你们带回了别墅地下室，然后迷晕了你们，之后他就离开了是不是？”
方东顺点头。
“你孩子的心理医生叫什么名字？”展昭问。
“叫丁李英。”方东顺回答。
“女医生？”
“男的，四十多岁，矮胖……”
方东顺没说完，展昭就把丁英的照片拿给他看，问，“是他么？”
方东顺点头，“就是他！”
展昭给方东顺看的照片，是赵爵资料里丁英的照片，看起来稍微年轻一些，可好歹是个活人。
“你们被关在地下室多少时间了？”展昭问。
“我不清楚，今天几号？”方东顺问。
展昭笑了笑，“十四号。”
方东顺就回答，“昨天。”
“呵。”
展昭和白玉堂身后，赵爵笑了一声。
“你们的麻醉剂量、被挂在柜子里造成的手臂的伤，还有孩子身上的安眠药物，造成这一切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展昭道，“所以一切都是一天之内发生的。”
方东顺点了点头，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対。
白玉堂又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他们在玉米地拍的，丁英的尸体照片。
将照片给方东顺看。
方东顺一看这照片，也愣住了。
“这死者死了绝対超过二十四小时。”展昭提醒他，“所以你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儿了么？”
方东顺张了张嘴，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也许是其他人！”
展昭却摇头，“你都布局好了，虽然别墅附近没装摄像头，但你的车子里，驾驶座上，车钥匙上，我们都事先采集了指纹，要不要验一下指纹是谁的？”
方东顺突然像是如遭雷击一样，瘫软到了床头。
展昭拿起电话来，打给了鉴识科。
“指纹确定了么？嗯……嗯。”
挂掉电话，展昭対方东顺说，“车子上的指纹都是属于丁李英的，因为是他帮你把车子开进车库停好的。你应该早就构思好了这样一个计划，所以在装修这座别墅的时候，车库下面还有个地下室。因为这种构造，只要车子停在铁门上面，这个地下室就是全封闭的，没人能出去也没人能下来，换句话说，你自己是无法把自己关进地下室的，只能是凶手把你关进来，然后再开车将铁门挡住的。你就是确信这一条是无法破解的铁证，才制造了这一起案件，但你万万没想到的是，找到的替罪羊竟然死了，成了指正你说谎的绝対证据。”
展昭将他犯案的全过程都说了出来，“你几天前杀了杜平和王爱珍，藏尸在玉米地里，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带你的心理医生去玉米地附近，还让他下车问路。你的车子都是泥点，是为了让村民印象深刻，但又远离监控停在远处，是怕被看到或者拍到脸。你将地下室设计成客厅一样的生活空间，是因为要带着梅雯和孩子在这里生活几天。但是你也知道不会太久，因为这几天是收玉米的日子，农户很快会发现尸体并且报警，查到尸体的身份就能查到你们，找到别墅自然会把你们救出来。你们一听到警察到来，就开始行动，先把孩子迷晕再说。警察肯定是先搜查整座别墅再寻找暗室，找到你们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段时间，你们就能制造被麻醉之后被挂在柜子里这样的假象。而至于最关键的这辆压住暗室出入口的车子，其实也很简单！你知道这位心理医生的一些秘密，只要把他引到别墅，你们三个事先躲到车库地下室，而车子停在车库外面，别锁门。丁李英一到别墅，看到墙上的那幅画，必定会紧张，他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你们是否安好。你只要跟他说，你遇到了危险需要躲避，当时走得太急了，请他帮你把车子停进车库，就醒了。这样一来，一个完美的……或者说你自认为完美的闭环就形成了。而且，你还知道丁李英是不能被警方发现的，他的秘密使他一定会逃走、消失，所以他是个完美的替罪羊，你可以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这就是你的完美计划全过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