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村古忆·7

如果说NP小黄文在正题开始之前,还会营造点火热的气氛,以便后续剧情的合理开展,那么我现在的境况,还不如小黄文。

这完完全全就是汗蒸的气氛。

车里有空调,但没开。耳边是各种短视频的大声外放,鬼畜笑声作为bgm一遍遍循环,间或传来几阵小孩儿的哭声,还有各种打电话、咳嗽、隔三五排认亲聊天等等等等。

这不是偶像剧也不是小黄文,这是乡土文学人生百态。

我贴着后车门,后脑勺绝望地抵着玻璃,像被裁员的中年无能男,适合长出一些胡茬,然后不顾其他人健康抽着二手烟。

一不留神,公交过了个减速带,我的头哐当一声磕在玻璃门板上,疼得我嘶气闭眼。

原来不仅偶像剧是骗人的,文艺电影也是,颓废男靠车门照样挨撞。

我感觉脑袋嗡嗡的,突然,一只大手覆上了我的后脑勺,温热的触感让疼痛稍缓,我挤开半只眼睛,却又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不自觉躲了躲,因为第一只手明显来自于何释,第二只手嘛…

第二只手是从何释和旁边乘客的中间挤出来的,后边还跟着半边身子和一颗脑袋,来自于售票员大姐。

就在我即将感叹于服务业人员对乘客的关怀时,大姐摸了摸车玻璃,“小伙子你注意点诶!上次就有个人,手机磕在玻璃上,我家玻璃直接干碎啦!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

周围人听见声音纷纷看过来,我有些窘迫,向大姐说了两声抱歉低下头,感觉被撞的地方更疼了。

还好何释贴心,掌心轻轻给我揉了揉,行,这一磕算是值了。

前半程我一直靠在他的掌心里,他就一直撑着胳膊给我靠,我问他累不累,他露出的却是一种“这么点事情为什么会累”的表情。

嗯,也对,他现在是大将军人格。

后半程到了县城里,陆陆续续有人上下车,总体来说下去的人多,我和何释终于有了位置可以坐。

快到我们的目的地站点时,上来一个女孩儿,她一进来,我们旁边的一个女孩激动起来,招呼着,“姐妹这里这里!”

嗯,美好的友情。

然后就开始传来一些不太美好的声音。

“你看《寻迹》的先导片了吗?”

“看了看了,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是…我的粉丝吗?磕…何我做孟?

不不不,节目里还有其他两组嘉宾,其中有一对儿可是cp届的奇迹,演了双男主之后仍然保持良性互动,剧播完之后还合体参加综艺,我作为十八线应该不配有被路人提及的待遇。

“是啊,上手那么自然,平时得多亲密啊,嘴都亲秃噜皮了吧?”

“看这体型差,加上大猛一和小骚零的搭配,一夜八次不是梦。”

啊,这俩话术我熟,同框即发糖,对视即上床,蚊子包是草莓印,嘴起泡是对方咬。

不过这对属性的定义,多多少少有点不含蓄了。

还一夜八次,即使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给他条件放宽到一周八次,他都不一定能撑住。

啧,二十多岁的撑不住,十九岁的能撑住吗?我的眼神不自觉偏移到何释的某些位置…

哇哦~

是因为牛仔裤吧,是因为坐姿问题吧,虽然他们乾元有种族缺陷,但好像也种族优势,甚至优势比缺陷程度厉害的多啊。

很遗憾,家里上厕所都是单独,在剧组公侧也都是隔间,信期被杵那次感受不够明显,没见过实物,咳咳,总之,期待验货。

你说现在那种小格板的公侧怎么不常见了呢?要不然我早就见过实物了,是为了保护隐私吗?防范那些诡计多端的0?

嗯?哪里不对,我他妈是不是把诡计多端的0这顶帽子,扣我自己身上了?

“孟哥。”还没想明白,头顶突然传来低低的两个字,“你在看什么?”

我一秒僵住,脸部热度自己都能通过呼吸感知,我赶紧把脸正回去,编瞎话不眨眼,“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穿我衣服,怕你觉得不舒服,想着给你买点新的。”

“哦。”他应了一声,语气有些夸张,“这样啊。”

我:“不、不然呢?”

他:“嗯,孟哥定无他意。但我不想要新的衣物。”

有他意的我耳朵快炸了,后半句听了个七七八八,我觉得何释一定五行缺水,且火最旺,因为他的眼睛,嘴巴,指间,乃至声音,都会点火。

而邻座的女孩还在接着分析。

“他们肯定do过,被对方靠近从来都不躲的,就算是朋友,被这么撩一下也得躲吧?”

“肯定的啊,不早就实锤了吗?他俩脑子里要没点儿黄色废料,怎么能出来这么缠绵的眼神。”

啧,这两句听着怎么还挺有道理,难不成节目里另一组嘉宾是真情侣?没有不解绑的cp,除非是同一个公司的包办婚姻,我天,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磕cp不是我的爱好,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等到了元城节目组我得好好观察观察,顺便学习学习真gay的相处方式,助力我的驸马大业。

我们和那两个女孩儿就隔着一米左右的过道,她们正常说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为了不被她们带偏脑子,我决定带上耳机。

耳机距离耳垂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女孩开口,“不过这个流苏耳坠真的和君君很适配,他早期爱豆的骚包造型我就很喜欢。”

Wtf?

君…君?

她们说的是我?是我和何释?我们一夜八次嘴亲秃噜皮?还实锤?

而且我在这对cp里的人设,是小、骚、零?!

尼玛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我在心里给被我误会的另一组嘉宾道了个歉,下意识摸了摸被我撕嘴皮撕肿的下唇,邻座的两个女生突然看了过来。

要知道,人在感受到自己被视线锁定,且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会去求证,我也非常符合第一反应地,和她们对上了眼神。

她们眼里先是惊讶,再是疑惑,然后一起偏头看了看我身侧的何释,点点头,露出了“真的是他们”的眼神。

但下一秒她们就意识到,刚才那些污言秽语全被我本人听到了,面部瞬间透红,支支吾吾地,半天挤出来一句,“你是孟见君吗?”

我可以不是吗?我现在不想是。

我没说话,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火速坐正戴上耳机。

戴上耳机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两位女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现在的尴尬程度可以形容为,孩子讨论父母制造自己的过程,还十分细节,结果被父母听到了,而我就是那个父母。

那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尴尬像被风吹在脸上的塑料袋,尬得我口干舌燥胸闷气短,我直接拉着何释在就近的站点逃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