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什么尺度
第二天,何释把刚收拾出来的行李又整理回去,叠得方方正正,甚至颜色排列都是渐变的。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没有小杨的时候,我都是团成团,以塞进去为最终目标。
这趟灵村纯属个人行程,小杨还在元城逛吃逛吃,所以我得回元城,再飞海城,最后去王导选定的拍摄地。
颠三倒四,来回折腾,下午临近晚饭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拍摄地——罗婆庄,距离金村打车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我往导演给的地址走,是个小学附近,到的时候,王导在一间空门市里坐着,一张桌子一个人,外头排了一长队的高个男人。
我正要敲门,其中一个高个男人把我往后一拽,“怎么插队啊!试镜的后面排队!”
哦,原来是王导在选演员。
之前是有听说过,王导拍真实事件的时候,为求真实,会在当地取景,部分角色在当地居民里选。
还没开口解释,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多高啊?主角要一米八七以上的,你就别往前凑了吧。”
素不相识的,他竟然人身攻击!
就我走过来看见的这些男人里,他其实不是最高的,但样貌条件确实出挑。
怎么,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长得高了不起啊,不就比他矮了五点五厘米么,神气什么!五点五厘米很多吗?
好吧,是挺多的,在人均一八五往上的娱乐圈,我确实有点不够看。
正准备解释一下我是已选定演员,何释突然挺身站到我前面去,我记得何释差不多正好一八七,往那男人跟前一站,却高出了不到一寸。
我点亮何释技能,睁着求知若渴的大眼睛,“先生,我朋友是标准的一八七,你的一八七怎么和他不一样啊?”
男人:“你!我…”
我继续无辜,“先不打扰了,我是已经定下的演员,先去跟导演打个招呼,你加油。”
何释模仿秀到此结束,原来用这种说话方式,不仅求人好使,气人也好使。
啧啧,怪不得,何释老把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很幼稚,可是看着男人瞬间扭曲的脸色,不得不说,爽是真爽,还有种被何释保护了的错觉。
我偷摸给何释比了个大拇指,他眨了眨眼睛偏移视线,红了耳朵,这孩子,真不禁夸。
我敲门示意,导演抬头跟我招手,我带着何释跟小杨一齐走了进去。
导演好像很发愁,摘下常年焊在头上的鸭舌帽,已经冒了满头汗。
他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擦脑门,“见君呐,自己搬个椅子坐。”
我依言照做,隔着些距离坐到他旁边去,小杨和何释靠墙坐在一边。
空气静默了两秒,王导叹了口气,开口道:“男一没了。”
“啊?”我一下没收住声音,“什么叫…没了?”
王导又叹了口气,“其实我吧,一开始没想找你演男二,毕竟涉及你的家事。但我的剧组,签演员的合同都明文规定,一有负面新闻就终止合作,这不前两天,原定男二脚踏三条船被爆了。”
原来是这样,可…这没的不是男二吗?
导演又继续说:“我就想着,这是老天都想让你演啊,毕竟你妈说,你小时候是爷爷带大的,和他很像。”
看来我饰演的角色就是我爷爷,所以,男一是怎么“没”的呢?
“见君呐。”他拍了拍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十分真挚,“你是真糊啊,对方一看是跟你合作,又是同性题材,怕被你倒吸人气,不肯演了。”
???
稍等稍等,这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过于大了,且等我仔细分析分析。
首先,导演怕我介意剧本故事或后期宣传暴露隐私,一开始放弃了让我演男二的想法,并且已经找好了男一男二准备开拍。
天不遂人愿,男二突然爆出丑闻,用不了了,所以导演过来争取我。结果男一怕我跟他炒cp被吸血,拒绝了合作。
而且,这部电影是同性题材,那么,总结得出…
我爷爷是gay?!
我在导演面前的端庄形象已经完美崩塌,脸上因震惊而扭曲出的表情,应该能拼凑出一个问号,说我糊什么的都没关系,但是…我爷爷是gay?
所以,这就是梁女士和我说我和我爷太像的原因?这就是我带何释回家,他们不仅坦然接受,还给我们布置婚房买工具的原因?
串起来了,怪不得我没见过我奶呢,原来我是有两个爷爷的男人!
我还没来得及像导演求证,他突然握住我的双手,眼神恳切,“电影开拍在即,演员都跑了,见君,以我们的情谊,你会帮我吧!”
呃…怎么有种何释的既视感呢。
虽然我们没什么情谊,但这没什么帮不帮的,早说了剃秃瓢裸奔我都拍,“当然,我都过来罗婆庄了,就是想好了来的。”
他松了一口气,放开我的手恢复成导演的样子,“那就行了,既然决定好了,剧本什么的就也不用看了,来,跟我选你的男一。”
剧本…不用看吗?
我跟小杨对了对眼神,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谁家导演不让看剧本的,还一直给我打预防针,怕我介意故事,不会真让我秃瓢裸奔吧。
我没忍住,开口问道“导演,我在这部戏里有什么大尺度情节吗?呃…剃头?裸戏?”
导演搓了搓下巴,又重新戴了戴帽子,还用毛巾擦了擦手,最后才试探着说:“一切服务于剧情?”
我双手瞬间捂头,“真、真剃啊?”
“嗯?”导演歪头疑惑,“你比较在意这个吗?”
嗯?那我应该在意什么?
哦,我问的是剃头和裸戏,正常人都应该更在意裸戏的尺度,而我更在意的是剃头,导演会不会觉得我太奔放。
但实际上我真的更在意剃头,其他时间倒是没什么,可我现在还没把何释追到手呢,本想着炮友变真爱,要真剃了,他对着秃头的我能硬得起来么。
万一这几个月都只能在黑暗里做爱了,那多遗憾。
我决定假矜持一下下,“没有没有,我是说,裸是哪种程度的裸?”
导演迟疑一秒,避开我的眼神,看着门外的试镜演员们,将我的问题一笔带过,“就普通床戏,别担心,选演员吧,啊。”
他这是岔开话题,越云淡风轻我越不安。
对“普通床戏”这四个字,我产生了深深地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