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出手
“急公好义是有代价的,小子!”
残忍的声音在发仔耳边响起,发仔只觉得前方灰色的身影一闪,不知何时,那尖嘴猴腮的高瘦修士已然是带着狞笑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一只手掌干枯如鹰爪,隐约萦绕着一缕邪恶让人感觉极是不适的猩红光芒,仿佛将虚空都是污染了!
在发仔绝望的目光当中,那一只干枯的手掌朝着他的脑袋抓了过来!
发仔不过是一个在码头装卸的凡人力夫,面对一个只面对一个真元境修士的攻击,哪有什么躲避抵挡的可能?
已然是必死无疑!
但发资依旧是强撑着身体站立,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死死瞪着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充满着不甘与愤怒。
他不后悔自己站出来。
对方欺凌孤老寡女的这一幕,让他为之义愤填膺。
今日不站出来,他觉得自己往后一生都会在惭愧内疚当中度过。
他不甘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
如果他是修士的话,那么结果会不会不同?
如果他是修士的话,那么能不能铲除更多的让他心中不平的事?
一瞬间,
发仔脑海之中闪过了诸多的回忆。
就在发仔在周围惊恐的目光当中不甘等死之际,
忽然间,
哗啦啦!
一阵清澈的水花激荡之声忽然自虚空之间流淌开来,悄无声息之间覆盖了整个天地!
其音如天韵,带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玄妙意境,恰似一重重透明的门扉震荡映照而开,紧随而至的就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沛然之间跨界而来!
那一只无形的大手穿破虚空,似从天外飞来,一切犹如羚羊挂角,脱略行迹,甚至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但倏忽之间,
掌心方寸之间无限延伸扩张,覆压天地,囊括了整个天地!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都是凝固了!
所在的这一间酒楼,连带着这一片街道,时间空间都停滞了下来,所有的行人,乃至修士,都如同定格在了一张画卷当中,连思维都彻底凝固了下来!
紧接着,
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如墨的黑暗漩涡,如同深海之中骤然出现的一个巨大的空洞,霎时间周遭的海水都是朝着里面涌了过去,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
那尖嘴猴腮的高瘦修士身影,
原本就已是凝固在了这一片诡异绝伦的画卷当中,
在这虚空漩涡面前,没能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顷刻之间就如同一发面条般被吞卷了进去。
随后,
漆黑的虚空漩涡迅速缩小,空间愈合,那尖嘴猴腮的高瘦修士的身影已然是彻底消失不见!
原地里除了尖嘴猴腮修士的身影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化。
而此时,
恍惚之间,
仿佛一阵天地清音流淌,凝固的时钟继续开始向前拨动,
这一片酒楼所在的街道,那种定格凝固的感觉消失了,时间变得正常了起来,像是时间暂停的按键再度被打开。
微风在吹拂,酒楼上的旗帜在飘荡,死寂无声的街道上空重新充满着嘈杂喧闹之音。
场中的发仔,以及周遭的看戏的众人,只是觉得好像恍惚了那么一瞬间,
等到周遭众人回过神来,
却发现场中那叫做发仔的年轻人的脑袋被那尖嘴猴腮的修士力一掌炸开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
是那尖嘴猴腮的高瘦真元境修士的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原地里一脸茫然的发仔,
以及不远处那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瘫坐在地上,两眼茫然的说书老人的孙女。
“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个修士呢?”
“见鬼了,一个真元境的真人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这也太诡异了吧!”
“难不成闹鬼了?”
周遭围观的路人,
纷纷窃窃私语。
对着呆呆站立在场中的发仔指指点点。
而人群当中,
某个原本路过看戏隐藏自身真元境修为的路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顷刻间面色煞白如纸,面上升起了无尽的恐惧,惊恐又小心地维持自己的身形不被人看出什么异样,赶紧转身离开。
这种情况,凡夫俗子可能会往神鬼方面上扯。
但作为真元境修士,见识超过寻常低阶灵元境修士,远超普通凡人的他,隐约能够猜测得到。
这恐怕是某个隐藏在暗中,凌驾在真元境之上的老怪出手了!
必须快点离开!
那些洞真境之上的大能老怪性格变幻不定,说不定一个心情不爽,一巴掌拍下来,就得交代在这里!
有见识的修士,也都纷纷快步离开。
而此同时,
在周遭看客观众们诧异的目光之中,就见得发仔突然跪了下来,朝着天空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四周众人指指点点。
此时,
身后的中年力夫梁叔强撑起身体,双脚颤抖颤颤巍巍地走到发仔身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发仔的脑地上,大声地骂道:
“臭小子,别人都不出头就你一个破苦力能的!那是仙人的事,能是我们能够参与的吗?!”
“这么大个人了,还一点懂事,你以为仙人是以前那些帮派打手,凭借着你一股子力气就能够抱打不平的!”
“还不感谢上仙大人饶你一命!哪来的什么前辈出手相助,你这是看小说看傻了你,那是人家上仙大人游戏风尘,和你玩玩而已,不和你计较还不感谢人家!”
梁叔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喘下气,将自家侄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一直知道自己侄子鲁莽冲动,喜欢抱打不平,会为了看到心中不平之事而出手相助,和底层的帮派打手多有冲突。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根筋的家伙,竟然还敢冲撞仙人!
快要将他给气炸了,
天知道刚才那一刻,他经历了什么!
骂了一通,梁叔不断地拍胸口喘气,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叔,您消消气,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发仔见此连忙站起来扶住了梁叔,连忙认错,手不断拍打后辈,帮其顺气。
“发仔,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你爹死得早,你家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你想想要是有一天你去了,你让你老娘怎么办……”
梁叔顺过了一口气,眼前依旧有点晕,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对一旁的发仔劝说地道。
这孩子,
他从小看到大,
知道他心肠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