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议和
金兵如同潮水般退去，汴梁城仍旧在大宋手中，与此前不同的是，现在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对守住这座城池充满了信心，反观金兵则对他们能够攻占这座城市渐渐生出了疑问，回到大营之中，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和完颜尹希等人顾不上用饭，就直接聚集到帅帐之中开始商量对策，他们都意识到汴梁城中已经发生了对他们不利的变化。
“今日射箭的那人是谁？为何此前却是从未见过？”如果不是李悠的话，说不定完颜宗弼就干掉赵桓了，所以完颜宗望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他要不弄清楚杀死金兀术的到底是谁，好将其牢牢记在心中，等攻破汴梁城之后好为金兀术报仇。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曾经归顺过大宋的郭药师，郭药师闭目沉思片刻缓缓摇头道，“此人却是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何来历。”
“这样的勇士又怎么会是无名之辈？”完颜宗翰颇为不解，要是女真人之中出了这样的神射手，肯定会被重用，成为一军统帅，那还会认不出来？
“大宋向来重文轻武，武人在大宋并没有什么地位，或许此人方才被提拔上来吧？”完颜尹希插话道，他对大宋的情况颇有了解。
“可是看他所在的位置，比孙傅、张叔夜等人还要靠近大宋的皇帝，要是新提拔上来的，怎么如此重用？而且看那赵桓似乎对他颇为恭敬，莫非此人就是郭京？”完颜宗望的眼神要比完颜尹希好不少，他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既然斡离不看清楚了，那找个人来问问不就行了，反正军中也有见过郭京的人。”完颜娄室大大咧咧地说道，上次出城向他们传递消息的细作还没有来得及返回城中。
很快一名獐头鼠目的宋人被带到大帐之中，跪在地上向他们细细描述了郭京的长相，等他退下之后完颜宗望皱眉道，“看来此人的确就是郭京，只是方才听他所说那郭京此前并没有这般箭术，难道这真的是天神下凡不成？”
众人闻言纷纷闭上了嘴巴，女真人对于鬼神之说颇为崇信，要是真的如此，消息传出去后军心恐怕会更加慌乱，这汴梁城就不用想继续攻打了。
“今日汴梁城头的防备却是比前些日子森严了许多，想必那些宋人已经开始彻夜巡防，城中的细作再想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如若不然还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额消息。”完颜尹希遗憾地说道，他一向负责细作一事，可是城中发生了各类如此大的变化却不见有人传来消息，这让他颇为担忧。
“今日后来上城的那些士兵的确不俗，进退有度、技艺娴熟，更难得的是配合即期末起，银术可恐怕就是死在他们手里。”完颜宗翰说道，现在他们对完颜银术可的生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在他心中未尝没有一丝庆幸，一来是因为完颜银术可并非他的亲信，二来有了忒邻的例子，要是完颜银术可被俘对金兵的士气打击更大。
“他们手中所用的究竟是什么兵器？声出如雷，还可在数十步外取人性命。”一提到戚家军，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火铳，这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兵器给这些元帅、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莫非这真的是天兵所用的兵器？
“此物怕是和弓箭差不多，只是声势有些吓人，而且我看他们每次发射都要隔好一阵儿才能再次设计，和弓箭比起来麻烦多了，而且好像也不及弓箭射的远，如若不然他们早就该对着我们进攻了。”完颜尹希话里话外在帮他们打气，可是他自己心里却是没多少底气，今日距离实在是有些远，而且戚家军触动的时间并不长，根本不够他观察清楚。
“不知道这东西夜间能不能用？不若我们派人夜间偷城试试？”完颜阇母建议道，在他看来弓箭手在夜间的作用大大降低，想必这些人也是一般。
“此物定是郭京那妖人所造，想要破除妖术最好是用黑狗血、童子尿还有月布。”刘彦宗久在辽国，对宋人的一些传说习俗比较清楚，很快就从宋人的传说里找出了几样破除妖术的办法，“再请几位法力高深的萨满做法驱魔，或许能奏效。”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是非他们所长，还好军中亦有萨满随行，完颜宗翰立刻派人去请，等萨满进来听完他们的要求后久久不语，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对自己可是十分清楚的，平日里稍微治点小病、忽悠忽悠人还是没问题的，应付这种场面绝对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所在。
半晌之后，萨满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咕噜了一阵儿谁也听不懂的话，拒绝了完颜宗翰等人的要求，转身离去，让众人大失所望。
“看来如今唯有明日再派人试探了。”完颜宗翰的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郭药师的头上，“明日就请郭将军带着常胜军打头阵吧。”现在对于狄青还不熟悉，完颜宗翰舍不得让女真人去送死，所以将最后投降的郭药师推了出来。
郭药师陷入两难之地，要拒绝他没有胆子，可是出兵攻城的话，想必定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而要是常胜军被打残了，他那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四下打望，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他结尾，可是帐中的大多是女真人，听到不用自己上阵正暗中庆幸，谁又会帮他说话呢？
“明日还是暂且歇兵吧。”忽然传来了一道天籁之音，定睛一看原来会死完颜尹希，他看着两位元帅说道，“如今敌我不明实在不宜大举进攻，不若明日以议和为借口派人入城查探一番。”
“我看那赵桓也不是个能成事的人，此前已经多次向我们求和，要是他愿意献出汴梁城最好，若是不行等探明情况再做决定不迟，这却是比匆忙进攻要好一些。”完颜尹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