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条弹幕
话音落下, 永安侯夫妇和顾怀瑾看着她的目光更为怪异了。
莫不是说反了吧?
应该是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才是。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有洁癖,不喜旁人伺候,若不是皇后硬塞了两个宫婢过去, 东宫里先前可是连个婢女都没有。
就算成亲了,想必这个习性也是没有改变。顾休休要帮他沐浴,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顾怀瑾虽然不知道顾休休今日怎么像是改了性子, 这般黏着元容, 恨不得走一步追一步, 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妹妹打圆场:“豆儿, 你饭还没吃完,长卿自己去便是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元容道:“好, 走罢。”
走罢???
顾怀瑾听到这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元容最讨厌别人碰他了, 没有人可以触碰元容的身体,就连打仗时受了重伤, 他也是自己包扎。
几年前, 元容在益州打仗时,被长矛刺穿了盔甲,扎在了腿上,那改良过的矛头扎进血肉里, 便会呈伞状炸开,迸溅出数个银针大小的钩子,需要剜肉剔骨才能彻底清除干净。
原本该是军帐中的郎中用麻沸散给他止疼,再用精细的长刀将腿部划开, 拿剔骨刀一点点剥开血肉,直到将银针似的钩子找寻到,并逐个完整取出,再用桑皮线缝合伤口。
但元容却将郎中赶了出去,自己动手清理伤口,为了保持头脑清醒,连止疼的麻沸散也没有用,硬生生自己剜肉剔骨,又自己缝合伤口。
想着想着,顾怀瑾忽然记起一件事——顾休休都跟元容成亲了,两个人昨日还在马车里卿卿我我的,元容若是抵触她,又怎会与她有那般亲密的接触。
他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人家小夫妻的闺房之乐做什么。
顾怀瑾又夹了一筷子小汤包,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连着,忍不住勾起唇来。
他应该很快就能当舅舅了吧?
不但是餐桌上的几人,就连顾休休,听见元容答应的那么爽快,亦是有些怔愣。
她倒不是怕别人碰他,他本身沐浴时也不让旁人伺候,不过是随口胡扯了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借口罢了。
顾休休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他,只是怕他一声不吭的离开。因为她知道他到最后,一定会去西燕,她也知道,他不会允许她跟在身边。
元容不想将她置身险境,更害怕西燕君主会伤害她。
顾休休明白,以西燕君主那个性子,她去西燕便是九死一生。
可她没办法不去西燕,元容不清楚他的命运是什么,也不清楚他最后的结局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西燕病逝。
顾休休知道他的命运,所以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赴死。
只要元容去了西燕,顾休休就必定会追随过去,她会尽她所能改变这必死之局。
如果真的挽回不了,那便同生共死好了。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一个人死在西燕。
顾休休觉得自己的决心很坚定,绝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直到她跟着元容走到玉轩的浴室里,看着他立在雾气氤氲的汤池边,褪下了身上的狐裘。
他的动作不急不慢,似乎也不介意被她看到,接着是抽开腰间的玉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着,扯开了衣襟,将蟒袍褪下。
顾休休浑身都有些僵硬,不着痕迹吞了吞唾液。她垂着首,眼睛却还是不住朝他瞥去,用余光扫到他身上的白色亵衣。
亵衣的布料很单薄,似是绸缎裁成的,布料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似是珠光,盈盈又丝滑,贴在身上,隐约显现出胸肌与腰腹的轮廓。
他拉开腰下细长的带子,将亵衣褪下,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胸膛,流畅的肌肉线条,形态分明,腰腹精窄……
顾休休抿了抿唇,感受到错乱的心跳声,仿佛跃到了耳朵里,如此清晰,似是擂鼓般,砰砰响着。
眼前的弹幕多得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浪,将她的视线遮挡住。
【感谢女鹅的坚持】
【呜呜这是我在绿江能看到的画面吗】
【感恩家人】
【休崽一生平安】
【浴室play,我又可以了!】
【我是土狗我爱看】
见元容将修长的手指搭在裤腰上,顾休休阖上了眼,仓促又慌乱地转过身,似是落荒而逃般,正要向外走去,却听见他淡淡的嗓音:“豆儿,不看了吗?”
不难听出,他声线中染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调侃,又似是戏谑。
顾休休身子紧绷着,张了张嘴:“不是我不看……”只是不想让别人看。
“转过来罢。”
事实上,元容也没准备继续脱下去,从西燕回来后,他沐浴时皆是穿着里裤。
不过瞧见她羞涩的模样,觉得有趣罢了。
顾休休听见汤水被搅动的声响,知道他进了汤池中,这才慢慢地转回身去。
她犹豫着,缓缓走了过去。透过氤氲的雾气,她看不清楚汤水下的景色,只能看见他露出在热腾腾汤水外的上半身。
顾休休拿起舀水用的莲形匜,舀起温热的汤水,轻轻向下淌着,清水如注,浇在他的肩上,向外迸溅着清透的水花。
她细指轻颤着,缓缓落在他肌肤冷白的背后,指尖滑过他的后脊,拂过一节节脊骨,像是在他身上纵了一把火,指腹过处,泛着淡淡的红,灼热又滚烫。
元容沐浴要比她更勤快,有时候一天两三次都是常事,肌肤如玉似的,光滑又洁白。
她加上香胰子,在他后背上打着圈,冲洗过后,手便慢慢地向前伸去。
那汤包的汤汁都迸溅在他身前,顾休休动作不便,索性就半跪在他身侧的汤池边沿。
侧着看元容,容貌也是那样俊美。
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抖落着,他眼眸半阖,身子倚靠在汤池边沿,青丝沾了水,漂浮在汤水之上,显得那样丝滑乌黑。
她一手叩着他的下颌,微微向上抬着,另一只手则捻着胰子,贴在了他的颈前。
指尖一丝不苟的,从上至下,拂过他喉结时,上下微微滚动了两下。顾休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抿着唇,手指都在发颤,咬着牙继续往下拂去。
沾了胰子的细指似是打了蜡,就着锁骨上凝出的水露,非常流畅的朝下滑动着,指尖不慎拂过右侧的茱.萸,微微卡顿了一下,清晰地感受到发烫的掌心下,那具近乎完美的身躯颤了颤。
沉没在汤水底的手臂紧绷着,倏忽跃出水面,苍白又泛着一抹不均红润的大掌,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掌背上的青筋凸起,似乎每一根骨节都在用力,她被拽的毫无防备,半跪着的膝盖向前一压,身子也失去平衡,猛地朝着汤池中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