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闻纪年匆匆问了他是在哪个洗手间, 挂断电话后对白婳打了个招呼,“仲星燃喝多了, 我过去看看他。”

“要我帮忙吗?”白婳连忙道。

“不用, 我和明明能搞定。”闻纪年语气一顿,“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白婳开玩笑似的说,“你别真的和他分手,那就算是对我的感谢了, 我可不想磕着磕着就塌房, 你们的粉丝也会伤心的。”

闻纪年朝她勉强笑了笑, 转身走了出去。

他加快步伐, 沿着过道边问人边找路,五分钟后总算找到了李明明说的地方, 还没进去, 就听见里面传来仲星燃醉醺醺的声音。

“你干嘛,撒手……我,嗝,我没喝醉……老子……他妈的海量!”

门外放了个维修中的标志, 估计是李明明为了防止服务员误入。

闻纪年头疼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两腿岔开坐在地上耍无赖的仲星燃, 以及旁边急得无计可施的李明明。

“燃燃,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李明明焦急地哄他,“你这样坐着, 万一来个生人, 传出去就不好了, 咱好歹是明星, 还是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他已经想象到那种可怕的标题党, #仲星燃醉酒发疯打人#, #仲星燃醉酒在洗手间玩拖把#……下个月的□□大会,江昆又要着重批评他了。

仲星燃喝得脸颊酡红,衬衫领口歪歪斜斜地挂着,眼神飘忽且凶狠。

“注意个屁!凭什么……呃,凭什么我要注意!不让我讲……脏话也就算了……平时连抽根烟都要、都要叽叽歪歪……老子受够了!”他的语气如同一个三岁孩子在撒泼,一本正经地控诉老师管太严。

李明明拿他没办法,欲哭无泪地还想说点什么。

闻纪年走过去问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记得他去阳台的时候,仲星燃还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发酒疯。

李明明见到救星来了,立马苦着脸说道:“闻哥,你快想想办法,他明天下午在燕中有广告拍摄,是个很重要的代言,我没想到他会喝这么多……”

“下午几点,订机票了吗?”闻纪年没听他提过。

李明明着急忙慌地说:“下午两点,原本是订了今晚的,因为妆造什么的还得耽误时间。我问燃燃要不要告诉你,他说不用,他想让你趁着没进组,在南岛多玩几天。可是现在他喝成这样,还怎么上飞机。”

闻纪年皱眉,“他这种情况,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赶飞机,只能今晚回去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怎么不引人注目地把他弄上飞机。

仲星燃盯着闻纪年的脸瞧了半天,忽然小声说了句,“老婆,你怎么来了……”

闻纪年在听李明明说话,没注意到他讲了什么,看向他疑惑道:“嗯?”

仲星燃闭上嘴不说话了,整个人瞬间安静了许多,脑袋慢慢地低垂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李明明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治得了他,每次他喝醉了耍酒疯,只有你在才会安静下来。”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仲星燃乖乖地收拢岔开的长腿,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坐直身体望着他。

“……”

闻纪年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对李明明说:“我和你们一起上飞机吧,万一他中途闹起来,你又控制不住就麻烦了,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机票。”

“有的有的,”李明明是何等机灵,“我在看到他醉了之后,就帮你订好了,车也安排好了,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守在机场。”

“那走吧,我们先把他带出去。”闻纪年弯下腰,准备去拉仲星燃起来。

谁知,仲星燃一看见他的举动,立刻自个儿撑着地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甚至还知道掸一下衣服上的灰尘,懂事得和刚才判若两人,大着舌头拘谨地说:“我们……要坐、坐飞机吗?”

他用墨玉般的眼睛凝望闻纪年,眼底因酒意而显得有些湿润,满脸写着“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你不要讨厌我”,这种眼神任谁都没办法去苛责他。

闻纪年只得无奈地回答:“是的,我们要坐飞机,所以你配合一点。”

仲星燃不高兴地说:“可是……嗝,可是,你恐高……”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他即使醉成这样,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恐高。

他放轻声音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坐飞机。你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仲星燃听到“回家”这个词,露出了几分抵抗的神色。

“回……回家……”他喃喃地重复,“不回去……不回去……”

闻纪年停下来看着他,李明明及时插嘴道:“是回你们俩的家,你和闻哥的家。”

听到这句话,仲星燃才乖顺了一点,把手交给闻纪年跟着他走了出去。

闻纪年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仲星燃去赶飞机。

幸好他们可以走vip通道,仲星燃被戴上了口罩、帽子和墨镜,除了走路有点不太稳之外,外表看起来与正常状态几乎无异。

一路上他保持着很听话的样子,闻纪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无任何反抗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连安全带都不会系,闻纪年差点以为他酒已经醒了。

他们抵达燕中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上了保姆车后,闻纪年说:“明明,你知道他父母家在哪里吧,把他送到那里去。”

“啊?”李明明诧异地从副驾转过来,“闻哥你不带他回去吗,你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闻纪年早在飞机上就想好了,“我……不太方便照顾他,他喝了那么多酒,身边没人不行,他爸妈应该能照看好他。”

李明明的脸色像被噎着了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没等他开口,原本瘫软在座椅上的仲星燃瞬间坐直了身体,脸颊向两边鼓起,生气似的说:“我不去……不去不去,我不去他们那里!”

他好像对闻纪年的安排极度不满意,眉毛都竖了起来,那模样跟他平时发火的低气压不同,不仅不摄人,反倒像极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闻纪年,眼中带着无声的指责,好像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闻纪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仲星燃看见他嘲笑自己,顿时觉得更生气了,又气又委屈地抱着手转过头背对他。

李明明尴尬地说:“闻哥,你不怎么接触那边,可能不太了解情况。燃燃基本不怎么回他爸妈那儿,从他上大学开始就已经这样了,除了除夕夜之外很少回去,都是常姐过来看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他连除夕也不回去了,不过刚好每年他都有工作,所以家里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