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系统声音响起:“卧槽——”

“我就吃了块蛋糕,怎么你们就躺一张床上去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

唐梨:“……”

不,你什么都没错过。

楚迟思转过头来,神色冰冷一如,瞥了唐梨两眼,冷笑说:“是啊,我醒了。”

唐梨咽了咽喉咙,有点怂。

楚迟思仍旧穿着之前的白衬衫,墨发柔顺垂落,勾勒出她瘦了不少的身形,清清泠泠,似一片缀着雨露的竹叶。

她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杯白酒可真甜啊,和你尝起来一样甜。”

唐梨:“…………”

完蛋,自己昨晚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话,怎么楚迟思独独就对【每日任务】那句肉麻台词记得那么清楚啊!!

楚迟思抿着唇,眼眶还带着点醉酒的红,目光却冰凉凉的,刀尖一样横唐梨脖颈上:“怎么样,好喝吗?”

提问: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选项1:立马滑跪道歉,声情并茂说一百句“老婆我错了”,可怜巴巴地求原谅。

选项2:直接抱住后OOXX(省略1000字晋江不可描述内容后)什么火气都没了。

选项3:耍无赖

唐梨按捺下选【选项2】的冲动,故技重施,干脆利落地往床上一躺,声音娇娇的:“迟思。”

这一嗓子又娇又柔,不可谓不做作,喊得楚迟思整个人都僵住了,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她狐疑说:“怎么了?”

唐梨侧躺着,手臂搭在腰间,纤长的金发散在洁白的被单上,被她用指节捻起一缕来,小扇子似地抵在下颌边上,慢悠悠地摇了摇。

“迟思,昨晚你睡了我,”唐梨语出惊人,不死不休,“你要对我负责。”

楚迟思:“……???”

如此不按逻辑的出牌,她永远弄不懂这人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唐梨就穿了一件淡色的睡衣,丝绸垂落着,影影绰绰勾勒出肩颈处漂亮的曲线。

她皮肤白,睫色也浅,就这么委委屈屈望着人时,眼中好似包揽了溶溶月色,铺落一地雪白的梨花。

“昨天晚上,本来我是坚守原则的,想着我们的《婚约条款》,绝对不碰你一下的。”

唐梨眼眶微红,用指尖拭了拭眼角,抹掉并不存在的眼泪,说的声情并茂:

“奈何迟思你坚持要和我睡,还半夜袭击我,搂着我不放手——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说完,她还娇嗔地看了人家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楚迟思狠狠欺负了一样:“所以,迟思你负不负责?”

楚迟思:“…………”

楚迟思那一向平静如水,毫无破绽的冰山表情,都被她这话震得裂开了好几道。

系统都惊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这话说得好像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一样。”

“又忘了我的‘名言’吧,脸皮太薄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唐梨娇娇地躺在床上,泰然自若地说:“不好好听课,罚你回去抄一百遍。”

系统:“…………”

系统被气得下线了,唐梨就继续她的逗老婆大业,见楚迟思沉默了,她翻身坐起,屈膝向对方那边挪了挪。

清晨的光是温柔的,从窗沿漏进来一点点,映照在洁白的床单上,看起来暖融融的。

楚迟思坐在墙沿,墨发衬得面色苍白,扣子解开了三枚,修长脖颈向下延伸,隐没在半敞衣领之间,透着一层薄薄的红。

她冷笑了笑:“对你负责?”

“那当然了,”唐梨又向她挪近一点,灿灿金发勾过去几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小甜心了——”

下半截还没说出口,一只手伸来,猛然地揪住了她的领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唐梨眨眨眼,不敢动了。

细长的指绷紧,慢慢地收拢,将领口的衣物攥入手心,一把将唐梨拉近了些许。

两人靠得很近,楚迟思居于高位,黑发裁落几道疏落的阳光,恰好落在她眼睛中。

细细窄窄,猫儿似的。

唐梨又开始神游,衣领又被人攥紧了几分,睁眼便望见了楚迟思近在迟尺的面孔。

“到底是谁对谁负责?”楚迟思看着她,声音冷冰冰的,“昨天喝醉的是我,不是你。”

唐梨讪笑:“你…你还记得多少?”

楚迟思微笑:“全部。”

唐梨:“…………”

这可不就是完蛋了吗,都不用抢救,可以直接把她拉去找块风水宝地埋了拉倒。

楚迟思又压近了一点,长睫细细密密的,好像下一刻便要碰到她鼻尖:“你听好了。”

唐梨忙不迭点头:“是。”

楚迟思地系统,那呼吸微凉,仍旧带着一丝未褪的酒气,就那样绵绵地滚过面颊,吹起几缕碎发。

“昨天晚上,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部给我忘干净。”

楚迟思压着眉睫,声音愈冷:“明白了吗?”

我已经明白了——

老婆原来是害羞了啊!

唐梨瞬间反应过来,心道楚迟思你这下可完蛋了,又被我抓到了一个把柄。

昨晚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会深深镌刻在脑海里,等你不生气后就全部拿出来,反反复复逗你玩儿。

唐梨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的倒是另外一套,诚惶诚恐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楚迟思盯着她看了一会。

“还有,”楚迟思蹙了蹙眉,转了个话题,“昨天晚上那一句‘尝起来好甜’,应该是你的任务吧?”

不愧是我的迟思!

老婆真敏锐,真聪明!

唐梨顶着系统在耳旁的各种抗议,缓缓地,稳稳当当地点了点头。

她目光清澈,眼神坚定,透露出一句无声的话:‘老婆你懂我,我绝对不会说这种肉麻的台词。’

楚迟思顿了片刻,松开了她的衣领,抱起手臂来:“但这说不通。”

唐梨刚刚还被人揪着衣领威胁,愣是一点教训都没吃到,又往楚迟思那边靠去:“什么?”

“那杯白酒说不通。”

楚迟思摩挲着唇,眉睫微微拧起:“我一开始,还是以为你的任务是灌醉我,所以偷偷换了杯子。”

唐梨大呼冤枉:“怎么可能,我虽然不要脸,但也不会做出那种低劣的事情。”

楚迟思瞥她一眼:“我知道。”

虽然记忆稍微有一点点模糊,但她确实是记得的,记得那人站在昏暗的光里,身影像是灰烬中的一颗小小锡心。

她说:“迟思,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杯子碎裂的声音炸响耳畔,仿佛将她的心也敲碎了,那个拥抱太过温暖,又太过沉重。

让她没有办法忘记。

这样的人,没必要耍手段来灌醉自己,也没必要在自己醉了后才摆出那副表情,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