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量子灵魂（上）
“Noah”。
“诺亚”，便是这个金属大圆球的名字。
这个大型的基地，虽然在规模上不及南太平洋海底基地十分之一，但却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那即是可移动性、可下潜性。
按照最初的设计要求，“诺亚”最深可下潜至1500米的海底，一次性补充燃料后，在满足最大能源供应的同时，可移动200万海里以上！
奥秘便来自于可控核聚变技术。
在《机械公敌》世界中，人类已经能对月球进行殖民，氦-3几乎可以无穷无尽地提供使用，不说便宜，却也绝对不算太贵。让USR的总裁提供氦-3，反而比他提供小型的核聚变配套设施更为方便。
“诺亚的建设进度已经完成了多少？”
一边行走在通道当中，陆渊一边询问身旁的6号与7号。
“建设进度已完成68%，预计还需78天进行剩余工程建设。”
“很好。”
陆渊忽然止步，驻足于钢化玻璃窗外，凝视于玻璃里面的实验室。
“这是我之前让桑尼做的脑机接口实验吗？”
“是的，Sir，研究没有中断，在南太平洋海底基地被摧毁以后，实验便被转移至这里。”
玻璃窗内的实验室当中，一只长满了棕毛的黑猩猩正躺在一张椅子上，闭着双眼，似乎正在沉睡，只是时不时动弹的四肢，让它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苏醒一样。
它当然不会苏醒。
或者说，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之下，它是无法苏醒过来的。
“那么实验情况如何了？”
“进展一切顺利，建议考虑人体实验。”
“这是第几个实验体了？”
“244号实验体。”
即是说，已经用了244个不同的猩猩来进行实验了。
“……那让我试一试吧。”
“Sir？”6号迟疑了下。
7号冰冷道：“Sir，在没有展开人体实验前，不建议您亲自尝试。这有一定的风险。”
“实验不是都一切顺利吗？”
陆渊凝神盯着实验室内的那只猩猩，仿佛想到了什么：“这可是人类科技史上崭新的一步，自然应该由我来作为第一人。”
脑机技术在《机械公敌》世界中应用广泛，但都是初步的使用，法律绝对禁止深入开发与使用。陆渊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初步的脑机技术固然很厉害，但终归只是初级尝试，而只有深入开发到另一端，才能真正发挥出脑机技术的完全作用。
桑尼还在的时候，陆渊便要求深入开发脑机技术，其实技术上的难题并不多，主要是《机械公敌》世界中的法律严加禁止，否决了开发使用的利益，才让这门技术没有大放光彩。
在这个世界不同了，可没有什么法律来约束他，他直接大胆予以深度开发的打算。
现在想来，桑尼之所以会同意，估计也是做着开发成功以后的另外一个打算，那个令陆渊也有点寒意的谋划。
一件利器，可以用来狩猎，自然也能用来伤人。
完全看使用者的想法。陆渊自觉这样的技术只有在他的手上，才能为人类所用，才能令时代进步。
何况现在时间难得，他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扩大各种技术开发与硬核科技公司的发展。原本他以为圣安努市那个“断层”会涌出大量的未知生物，没想到飞向“断层”对面的那一枚纳米弹头，效果好的出奇，迄今为止仍旧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未知生物入侵。
然而“断层”被美国政府所发现，由此转移了美国政府的大量精力在其中，尤其这件事引起了国际上高度关注，美国政府应付疲软，又要探索“断层”，只怕白宫高官这些日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无疑对陆渊来说是一件好事。
华府的精力被“断层”所牵扯，再无精力来调查硬核科技公司的异样，等到后面那些未知生物涌现入侵，政府的所有精力恐怕都会被牵扯进去。
以美国军方的实力，足以堵住“断层”的生物入侵，却又能被牵扯大部分精力，这倒是一件好事。
“不用多说了，就让我来试一试吧。”
既然陆渊一定要坚持尝试，6号和7号也没继续反对，带着陆渊来到实验室内。
与大猩猩进行实验的实验室不一样，这间实验室的面积大约只有百平方米，而它的上下左右布满了一面面的圆镜，一走进去，陆渊就仿若看到了无数的自己。
在实验室的中央部位，一个银白色的金属隔离舱伫立在地上，十多根电缆与光缆连接至插口，然后延伸到实验室内壁。
他需要脱光衣服，再跳入隔离舱内，在这个金属隔离舱内，可以隔绝外部的灯光与所有的声音，舱内有缓慢流动的温热盐水以及一些神经刺激药物，陆渊悬浮于水中，脑袋露出水面，一个头盔将戴在他的头上。
“实验即将开始，Sir，请确认。”
“确认。”
“倒计时开始，10、9、8……”
当倒计时完毕以后，一根细针插入了陆渊的后脑勺，注入了纳米神经元阵列，这些纳米神经元阵列能将进入大脑皮层，随时随刻监测大脑的神经元群，然后反馈到头盔的感应器之中，再迅速把信号通过光缆传至量子计算机进行分析。
倒计时结束后的瞬间，陆渊便没有了时间感受，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十几分钟，非常奇怪的感觉，他迷茫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站在了金属隔离舱外面。
奇怪，什么时候实验结束了？
怎么自己不知道何时出来的？
迷茫了半晌，陆渊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双手，没有看到自己的双脚！
但却又有第一人称的视觉反馈！
这种感觉，很像是一些第一人称游戏，看不到自己的双手和身体其它部分，但却能自由移动。说是第一人称的自由镜头更合理点。
他没有退出实验，而是已经开始实验了吗？
“Sir。”
7号冰冷的声音传入了实验室内。
“唔、我很好……”
他一边回应着，不是用声音，而是用在脑海里“说话”，但毋庸置疑的是，7号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的，Sir，您已经进入了‘量子灵魂’状态。”
灵魂，无形无质，人类史上对它展开了无数研究，但迄今为止依然没有可靠的研究数据。
现在他的状况还真的很像是灵魂状态，看不到双手双脚，只需脑海里一想，便可以自由移动向前，很快跨越了十几米来到了实验室大门前。
完全没有用脚走路的感觉，说是灵魂，还真的能让人相信。
仿若大门不存在一般，他直接透体穿过了大门，来到了实验室门外的通道。就在通道的尽头数据监控室，他看到了6号与7号。
如果在这里的不是作为机器人的6号与7号，那么陆渊此刻站在它们身后，完全无法意识到空无一物的通道中，还站着一个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