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悦

这一掌实在出乎众人意料。就连谢南衣都没有想到, 那黑雾的攻击对象不是他而是大宗师。

这实在太诡异了。

其中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神思飞快转动,谢南衣手上却已经抛出符箓,向着黑雾打去, 另一边,牧奕也与他配合,挡住黑雾退路。

那黑雾退无可退,只能被符箓缠住,继而伴随着一道尖啸,最终消散。

然而搭配上之前那一幕,谢南衣却总觉得不对劲。另一边,谢昆则跑到大宗师面前, 惊恐说道:“大宗师, 你怎么了!”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大宗师此时已然没有了声息, 琉焰宗的弟子也围在他的面前,面带苦色。

今日这一趟,琉焰宗不仅丢人丢了个彻底,就连长老都死了一个, 还是死在了掌门自己的攻击下,这趟回去,执法长老那里是少不了一顿的。

而谢黎此时也一副思维错乱的模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削弱下去, 这个时候还不忘咬住谢南衣不放:“一定是你,是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才让它伤了大宗师。”

“闭嘴, 蠢货。”这次不用谢南衣出手, 南荣射一脚就将他踹倒, “好歹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这么容易便被引诱得入了魔,你的问题还没有算呢,谢昆,你这儿子我恐怕要带回兽皇宗一趟,他滋事盛大,放心,我兽皇宗不是那等藏藏捏捏的小人,中间若是出了事,定然会和你说明白。”

这话顺带还内涵了一把琉焰宗。可是大宗师这会已经死了,对面还是兽皇宗的少宗主,琉焰宗剩下的弟子的也不敢多言。

“至于死去的大宗师,我会与我父亲联系之后,让他将此事告诉琉焰宗掌门,等他知道是什么攻击了大宗师,估计也没心情去处罚你们了。”

南荣射这话意味不明,却让众人有些心慌。

这能让顶级门派的掌门都棘手的,得是什么东西啊?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猜测,这件事情也只能这么处理了。最后,谢黎被兽皇宗带走,大宗师的尸体也被琉焰宗的人带了回去。至于谢昆,竹篮打水一场空,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被分家的人扶到马车上带走了。

至于其他散修看完了热闹,又带着对黑雾的疑惑也逐渐离开了文竹山。

谢君如感慨万分,最后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众人点头,同他一起回到了家中。

——

夜幕降临,谢南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他还是觉得,黑雾最后攻向大宗师的行为很诡异。诚然,也可以像谢黎故意诬陷他那样,黑雾这么做是为了嫁祸给他,然后将脏水泼到他身上。

可是这手段太次了。南荣射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帮他摆脱了嫌疑。而且有域外天魔在,琉焰宗不专注这件事,怕是得先被其他宗门给针对上。

忽然,谢南衣听到窗户上传来敲击声,他好奇走出去,发现是一只机关鸟,鸟嘴中还叼着一个物件。

谢南衣好奇接了过来,发现是一张纸和一枚令牌。

那机关鸟在他接了东西以后便消失无踪,仿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谁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联系他?

谢南衣打开纸,发现上面有一个谢家的标志以及一小段话:之前送你们走得太急,有些东西忘了给你们,希望有用。

当年创办医师协会之时,为了感谢谢家的帮助,医师协会将百分之四十的权力送给了谢家,并且订立了天地誓言,若是此时协会还是那个协会,应该是有用的吧。

自此,谢南衣明白这令牌是谁给他的了。

除了谢家主不作他想。没想到他们还能将消息送到秘境之外来。

谢南衣再次看向那枚令牌,上面写着医师协会四个字,标志是一方药鼎。

和现在的医师协会标志一模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有意思了。

虽说现在管理医师协会的已经不是那些人了,但是当初的医师协会以及规矩是延续下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令牌在天地誓约的情况下肯定还有用。

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这个办法,给那些想要对他的医师身份围追堵截的人一个教训。

脑海里大约生成了一个想法,谢南衣握着令牌,正要去和牧奕说说这件事情,却不想自己的屋门先一步被人敲响了。

好奇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牧奕。黑衣剑修披着月光站在那里,神情与平时相比,似乎格外温柔。

明明没说什么话,谢南衣却觉得,自己的心也恍惚间加快了跳动。

“我正要去找你,你就过来了。”他侧身让牧奕进来,等关了门,发现牧奕还站着等他以后,谢南衣垂眸说道,“怎么不坐?”

牧奕似乎有些紧张,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却没有坐下,而是问道:“你刚才说要找我?是有什么要说吗?”说到最后,他升起了点隐约的期盼。

谢南衣将令牌和纸条给他:“看,就是这个,我在想,有了这个东西,是不是能收回一点医师协会的权力。”

失落在心中划过,牧奕情绪低了一些,却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令牌和纸仔细看了起来,然后说道:“很大概率可以,据我所知,医师协会创办至今,就连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最开始炼丹师协会创办起来,还是想借着医师协会的名头,来宣传自己,后来他们名声渐大以后,便踩着医师协会起来了。直到现在,彻底掌握了医师协会。”

“那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谢南衣接过牧奕递给自己的令牌,将他收到了储物空间,这才背着手,看似悠闲地问道,“好了,我的问题说完了,该你说了。”

话题转变得太快,牧奕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谢南衣在问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又忍不住攥紧。

明明刚才,他还在为谢南衣没有说他想象中的那件事情而失落。可这会谢南衣真问起来了,他又有些露怯,话到了嘴边,一直吐露不出来。

谢南衣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看着他,眼神温和得像是蕴藏着春水。

焦躁的心逐渐被抚平,牧奕伸手,撩起谢南衣耳侧的发丝,原本开不了的口此时似乎变得格外顺利:“你还记得,我们进秘境前说好的事情吗?”

谢南衣眨眨眼睛,故意逗他:“我们当时说了好几件事情,你想说的是哪件?”

牧奕无奈,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可又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轻笑一声,柔和了平日里脸上的冰霜,温柔说道:“我心悦你那件事。”

说出第一句,之后的话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牧奕的手滑落在谢南衣的肩膀上,拉近两人的距离,让两人额头近乎抵在一起,缓缓叙说:“很久以前就是了,从你第一次握住我的手开始,在我心里,你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