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掌心丈量尺寸,在恰当的时机,月亮升到半空,属于白日的理智被夜晚掩埋。
盛栖试探着将手伸到温潋背后,步入新的关卡,温潋没反对的意思。正投入间,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震动起来。
在别人家里做坏事,心虚是难免的,让突兀声一吵,盛栖收回手,停了下来。
她们面对面侧躺在深灰色的床单上,温潋的上衣被她脱在一旁,身上布料所剩不多。
温潋太瘦,肌肤的颜色像暖白的玉,泛着红润。
盛栖衣衫凌乱,但还算完整,一条腿挤在人家两腿中间。
她一停下,温潋像得了允许,支起身子去够手机。
怀里被人压实的感觉太好,属于温潋的味道在她鼻端,动作快于思绪,盛栖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手又过去,如愿将扣子解开,才从前覆上去,断掉的震动声又开始扰民。
这个时间点,温潋猜到是谁,把盛栖的手按住,“我要接电话。”
让她一拦,盛栖也不好再不懂事,忍下被打断的不悦感,迅速调整心情。
便坐起来,去帮她把充电线拔了,手机递给她。
在盛栖看清来电是“妈妈”时,被冷落的电话再次挂了。
约摸上是发信息没见温潋回,大晚上的放心不下,才打电话过来。
虽然她跟温潋都不是还在上学的小孩了,但连续两次不接电话,盛栖也生出些紧张。
她是替温潋紧张,韩箬华不会骂她吧。
温潋用衣服稍稍遮住自己,坐起靠在床头,把电话回拨过去。
她比盛栖想得更镇定,不像从前一样怕她妈妈,微侧着头,垂目将手机贴在耳旁。
表情平静,但脸上的红晕和不匀的呼吸,让盛栖想到刚才两人的孟浪,耳根又烫起来。
温潋现在的模样,正人君子看见也受不了。修长的腿一条平直,一条曲起,内衣挂在臂弯间,堪堪遮住某个部位。
犹抱琵琶半遮面给的想象,已经能击垮本就欲行不轨之人。
“妈,怎么了?”
电话接通后,她以与往常一样的口吻主动询问,她将呼吸放缓,嗓音微有些哑,但并不明显。
“我没事,在家,只是没看见消息。”
“我在看书,手机在充电,静音了。”
“嗯,晚饭早吃过了。她……吃完饭就回去了。”温潋抬眸看了眼盛栖。
坐在一旁的盛栖:“?”
活久见,温潋居然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还是骗她妈。
转而一想,骗就骗了,她总不能跟她妈说自己还在她家。正在房间里,在床上坐着,刚亲完摸完吧。
保不齐她妈妈让自己接听电话。
这个时候,还是算了。
高中她非礼温潋,温潋也不会傻到去跟韩箬华说,这是必要的小谎言。
虽然温潋解释了,但韩箬华大概还是不放心,又交代几件事。
温潋极有耐心,像个乖孩子一样,一一地“嗯”着,时不时看盛栖一眼。
盛栖等了一会,身体里的冲动慢慢下去,将衣服整理好。想了想,选择下床。
她轻手轻脚,以免拆穿乖宝宝的谎言。
等她到门口,温潋刚好将电话挂了,问她:“走了吗?”
盛栖转过身,尽量将眼睛只盯在她脸上,勉强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嗯,太晚了,你早点洗漱睡吧。”
温潋不做挽留,淡淡颔首。
离开她的视线后,盛栖的脚步陡然加快,从房门口到玄关,近乎漂移。
搞得小七如临大敌,以为出了什么事,兴奋地冲到门口,被盛栖直接关在家里。
它茫然地溜了一圈,也没发现把盛栖吓得落荒而逃的可疑物,只好回到自己的小窝,继续睡觉。
……
“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我要从山上带给你快乐的花朵,带给你钟性花,黑榛实,以及一篮篮野生的吻。”
在盛栖提出让温潋亲她嘴唇被拒之后,这句“无心之语”就像海面上的泡泡,被不断而来的浪花所吞没。无人在意。
后面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韩箬华因为女儿快考试了,不想她多浪费时间在路上,所以每天开车来接。
盛栖就重新骑自行车。
周末时,几个表哥都回家,盛栖跟奶奶回乡下住两天,没去温潋家学习。
温潋给她定的目标有一定的挑战性,她觉得自己跳起来够一够,未必够不着。奖励虽然要不到,但她想考进前三十,让奶奶高兴。
文科考的就是背笔记,她的笔记齐全,都是照着温潋补好的。
数学她有一个错题本,上面有些典型的题,步骤完整,温潋教过她了。考前,她每天都重新做几题。
练字量减少,但每天还会写小半页,英文字体也练。尽管用处不大,她写不出来作文,每次都是抄阅读,混个一两分。
但温潋把整理好的英语跟语文的作文模板给她,让她背句子和框架。温潋说,这样虽然不能写出好文章,但比她瞎写得分容易。
虽然有温潋,但柳成涓仍在给她补习英语,看盛栖每次上课没精打采,鼓励说只要考及格了,以后不补都行。
盛栖一下来了精神,坚持要补,说怕一停就会退步。
成涓不信说:“你跟着温潋,随便学学,也不至于退步。”
盛栖倔强:“不行,我就要你补。我有了温潋,你就不管我了?”
搞得成涓哭笑不得:“管。”
她喝着盛栖买的热奶茶,听盛栖说温潋有多努力有多好,差不多时看了眼表,“我们不能再聊下去了。”
于是盛栖又开始没精打采地听课。
那段时间盛栖尽量像平时一样跟温潋相处,偶尔说笑,但再也不要奖励了。她不要,温潋当然不会主动亲她,两人的相处正常起来。
盛栖并不开心,但不想温潋看出她的失落,分出精力来安慰她。
她会做写彩色的梦,梦里她得寸进尺,温潋却都接受。
醒来后,她便觉得害臊和惭愧,这样的梦很不好,让她都不能直视温潋眼睛了。
她用手机搜过无数次相关内容,确认她自己的性取向,确认她这样的念头不算太坏,不需要强迫自己改变。
如果温潋恰恰能接受呢……她妄想着。
考前一天晚上,汪正银喊她去包夜,说着屁话:“大考大玩。”
盛栖将车骑得更快:“请滚。”
她答应过温潋,再也不去包夜了。温潋曾严肃地说:“打游戏可以,一周去网吧一次,但不要选在夜里。熬夜不好,也不安全。”
“你变了。”汪正银骑快追上她,鬼哭狼嚎地叫了两声,“咱们班就指着你考北大争光了哦。”
盛栖因为好几天晚上没跟温潋一起走路,心情郁闷得很,被他一吵,朝着后背就是两拳。然后飞快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