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四(第2/3页)
“我的确是多事,多事昨天才眼巴巴地问你在哪,今天发神经开车一小时过去接你。”
“对不起。”
除了道歉,成涓想了解决办法,认真跟她保证“以后我离开禹江,一定会跟你说。”
温栩摇了摇头,摔门离开。
成涓就坐在家里,发呆至天黑,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保证错了,她应该保证不再跟温栩撒谎。但这样的保证很假,人不可能不说谎,所有人每天都在撒谎。
好在快了,若没有意外,明年她就能存够还给温栩的钱。
到时候关系自动结束,温栩就不需要再为她生气,被她欺骗。
想到这里,她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温栩听上去已经不像个“金主”了。
温栩像什么呢?
那三个字成涓不敢去想,她不能奢望温栩喜欢自己,也不想定心去喜欢温栩。
渴望自由和尊严的动物不该贪念困住自己的牢笼,不该自作多情,拿牢笼当宠爱。
温栩对她没那份心思,厌恶恋爱,她比谁都清楚。至于她自己,大概是“习惯”在作祟,不免会沉醉期间。
一年、两年还能当成还债,想着早点结束。但时间已经是三年、四年了。
现在再想“结束”两个字,发现很是刺耳,她没说出口就嫌耳朵疼。
其实她放缓了存款进度,率先还给亲朋,有些债欠了太多年,不好再拖。
而欠温栩的还不着急,毕竟她一直在无偿加班算作利息。
但还是到了该还的时候,再这样发展下去,她就要被“习惯”束缚,处于滑稽的境地。
有些账会随之不清不楚,连利息都不知道给多少。
因为那次谎言,温栩六周没理成涓,成涓自知理亏,起初每天发消息。说自己可以赔礼道歉,什么方式都可以。
温栩不理她。
第五天时,成涓本打算继续道歉,却骤然想清楚,她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哄温栩。
温栩现在对她失望透顶,不想理她,她还是消停下来更好。
于是她发了最后一条“错都在我,你想以什么方式罚我都行,我先不烦你了”。
几场雨后急降温,冬天忽然来了。
季节转换让成涓反应过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温栩腻了。
在她自作聪明的谎话之后。
成涓从前一直在等待这场关系结束,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就没再想过。如今这事突然到了面前,她竟也像早有准备般淡定,照常生活、工作。
只是周末收拾衣柜时,看见温栩留在她家的衣服,猝不及防,被绵软的布料在心口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脑海里回放上次温栩过来的画面。
温栩穿着睡衣枕在她腿上刷视频,随手托举手机,成涓边回工作消息边看她,很担心她拿不稳,手机砸在脸上。
刷到美女后,温栩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遍,突然反应过来置身何处。
于是心虚地望她一眼。
成涓恰恰就对上她心虚的那一眼,心瞬时就软成一片。原本也没生气,给台阶说“确实很漂亮。”
温栩突然反应过来,成涓是不可能吃醋的,而且是从来不醋。
别说她看看美女,就是把人带到成涓面前,成涓也能跟人家微笑握手。
她将屏幕往怀里一贴,霸道地命令“你不许看!”
成涓愣了一下,“好,我不看。”
温栩爬起来,跨坐在她腿上,搂着她的后颈说“你只能看我。”
成涓微仰着头看她,她头发蓬松茂密,因为一点压力都没有,睡眠充足;肤白,唇色浓艳,眼窝深邃,五官立体,是能让人怦然心动的长相。
初见温栩时还好,那时候成涓还不清楚自己多直多弯,见到美女也就看看罢了。跟温栩发生关系后,她弯得不能再弯。
每每打量温栩,都会心悸、陶醉,想把她顷刻间揉碎在怀,又想将她长长久久地供在高处。
温栩笑起来看上去很危险,手明明搭在颈后,成涓却觉得喉咙喘不上气。
温总的双标心理永远不加掩饰,她自己看美女可以,却不许别人看。
但在她们俩的关系里,双标可以合理存在,成涓不纠结,立即答应了她。
第二天早上,温栩腰疼腿酸,幽怨地“哼”说“你怀恨在心,报复我。”
这冤枉成涓了,她只是加班时用心了点,怎么敢报复温总。
抵死不承认。
温栩剜她,吃完早饭,穿着睡衣在家里溜达。嫌太阳刺眼,浮夸地戴着墨镜趴在阳台听楼下邻居聊天。
墨镜跟松垮的睡衣很违和。
但温栩一直都违和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温栩离开了。
成涓刚把衣服收起来,门铃响了。
温栩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半月没见,从初秋到成涓讨厌的冬季,以为不会见面的人又突然造访。
成涓看她穿的不多,问她“外面冷吧?”
“我饿了,你有空做饭吗?”
成涓帮她找棉拖,“做,得等一会。”
“我可以等。”温栩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她没事人一样走进家里,喝着成涓给她端的热茶,在沙发上裹着成涓的毯子玩手机。
估计实在是冷,她把毯子盖在头顶,整个人包在毛毯里面。
成涓做菜得空时悄悄在后看了她一会,被她的造型逗得直笑,温栩今年三十多了,怎么能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可爱。
但以温栩的性格和生活环境,大概四十岁、五十岁也还是这样。
并不突兀,她就是可爱。
成涓走过去,帮她把头顶的毯子拿下,连人带毯一起抱在怀里,在她头顶落了一吻。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而连贯,她什么都没想,想做就做了。
而温栩在被她抱紧后连话似乎都不会说了,向来话多的人缄默了许久,没再看手机,也没再动。
成涓主动开口“你冷,要不要去床上躺一会?”
禹江的冬天没有暖气,她租的房子条件一般,客厅也没空调。
温栩在傻了一会后又恢复本性,嘴不饶人地说“我饭还没吃呢,你就想睡我了?”
被她冤枉好意,成涓没解释,又笑了一下,“好吧,饭很快就好了。”
她没问温栩为什么又来找她,只知道那晚抱着温栩入睡时,她想的是她们居然又要一起度过一个冬天了。
而她,竟在窃喜。
她怕心里的笑声太大,会吵到熟睡的温栩,于是屏气凝神,以至于失眠至凌晨。
她没过度批评自己伺候人却还窃喜的心态,尽管她明知不妙,但她无法控制全部思绪。只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到哪一步就做哪一步的事情,无需折磨自己。
她坦然又矜持地享受着重新得到温栩的生活。
在盛栖表露出想回禹江的想法后,成涓便不遗余力地帮她规划,终于定了温潋家隔壁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