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羽哥儿有喜了?

到翌日早上辰时,仍不见西跨院有动静,安四只当小五考试累了,赶路累了,又或是和景元兄喝醉了,也没多管。

等到巳时,说媒的又来了。

见竟然有平安巷的姑娘,安母这才有了好脸色,连忙让安四去喊安五。

季羽正在灶房泡茶呢!听到消息,顿时吓得一哆嗦。

昨日景元兄和小五喝酒,又未出安家门,这必定是做那事了啊!

这要是让四哥发现了,这还得了?

不得出人命啊?

他放下杯子就去追安四:“四哥……”

可他一个哥儿如何走得过安四一个高大的大长腿汉子?

等他赶到西跨院时,安四已经从正房出来,皱着剑眉,一脸的疑惑。

小五去哪里了?

又见东厢房门半开着,拔腿便往那边走。

季羽心口一紧,连忙大声喊到:“四哥!没找到小五吗?”

他都喊这么大声了,小五景元兄应该听到了吧?

快起来啊!再不起来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安四点了点头:“不在正房,我上东厢房看看。”

他的声音也是低沉有力。

这下安五应该能听到吧?

可季羽仍不放心,仍要为小五景元兄争取时间,连忙道:“四哥,你看今日天气多好啊!天好蓝云好白,还有这春风吹到脸上多舒服啊……”

安四脚步一停,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又转头对东厢房喊道:“小五,起来了。今日天气不错,下午去打猎。”

然后推门就要进屋。

“四哥……”季羽心一沉,可他离安四还有段距离,就是想拦着也做不到,只得捂着肚子大喊道:“四哥,我好痛……”

安四到底爱夫郎心切,即使着急找小五,可此时还是羽哥儿更重要。

见羽哥儿弯腰皱眉,一副痛极了的模样,连忙转身几步上前一把抱着他:“羽哥儿,你怎么啦?哪里痛?先忍一下,我马上让人去叫郎中……”

安四抱着季羽大步朝院门走去,边走边喊:“孙夫郎,快去叫郎中……”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东厢房里安五童景元早醒了。

一见自己又光着身子,景元哥还睡在他身上,安五顿时大怒。

但他再怒,也忍着,忍到四哥嫂夫郎出了院子,终于不再忍了,一把掀开童景元,穿上衣裳就走。

又这样又这样,景元哥为何总这样?

“小五……”童景元赤身裸体地摔在地上,尾椎骨痛得他心直抽抽。

可任他如何呼喊,安五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东厢房,安五直奔后院,也不管天还凉,从井里打了水就往身上浇。

方才那火,他不止对景元哥一人发的,也对自己发的。

昨夜的事,他其实记得。

他记得自己身子滚烫得厉害,他记得景元哥哥骑在他身上起伏,喊着他的名字。

他记得自己很快活,他记得到后来他还嫌不够,一个翻身将景元哥压在身下,抱着景元哥的腿,像发了疯一样撞击冲刺着,寻求更多的欢愉……

他堕落了。

从小四哥便教他,汉子要顶天立地,要严于律己,不能纵情声色,要抵制得住诱惑……

可如今呢?他未能抵制住诱惑,反而纵情声色。

明明知道两个汉子不对,明明知道景元哥要的只是苟且只是偷欢,可他还是没忍住……

后院里安五懊恼不已,东跨院里季羽心急如焚。

四哥说要叫郎中,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而且,因为四哥对他太过重视,导致这事的动静还闹得挺大,就连主院正房里说话的安母和媒婆们都知道他肚子痛,身子不适了。

媒婆们纷纷看向安母:“安夫人,你家四夫郎莫不是有喜了?”

安母手帕一绞,差点没气死。

哪可能有喜啊!她儿子不行,羽哥儿孕痣颜色又淡……

而等郎中来了,一把脉,果然无事。

既无身孕,也无身体上的毛病,就是忧思过度。

一听忧思过度,安四突然反应过来。

莫不是之前督促他们兄弟温书,莫不是昨夜给他说克制骑兵的法子,羽哥儿这才忧思过度?

这边安四后悔不已。

而主院,季羽并无身孕的消息传到堂屋,几个媒婆脸色顿时讪讪的,都不敢看安母。

这安四都成婚大半年了,四夫郎肚子仍没有一点消息,只怕真是个不能生的。

见安母脸色不好,几个婆子连忙走了,倒是有个黑瘦婆子未动,等人都走了,她挤眉弄眼地道:“安夫人,要老婆子我说,你家这四夫郎可配不上你四儿……”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外间什么东西倒了,然后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进来一位高大英俊挺拔的少年。

这少年冷眼看着婆子,怒声道:“我安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滚!”

安五是何人?那可是打过猛虎、杀过流民的大英雄,那杀气,汉子见了都要怕。

被他这般呵斥,吓得婆子一哆嗦,瑟瑟发抖连忙滚了。

等婆子滚了,安五又冷眼看向安母。

安母如今也是怕了这两个儿子,连忙摆手辩解道:“方才我可什么都未说……”

安五看向孔婆子,怒声道:“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准进我安家的门。”

安母一愣:“她们可都是媒婆。得罪了她们,你还想不想找娘子了?”

安五没好气地道:“母亲又看不上,找什么找?”

这下安母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

见母亲不再提及说媒一事,安五又告诫道:“母亲,你可莫要信了旁人的撺掇,想着让四哥休夫郎纳妾。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谁也莫想动嫂夫郎!”

说完,黑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方才在西跨院院子里发生的事,嫂夫郎那般顾左而言他,他又不傻,岂会不知?

这皆是嫂夫郎为了掩护他和景元哥,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阻止四哥进屋,甚至,还装肚子痛。

若不是为了他,嫂夫郎也不会装病,四哥也不会紧张得叫来郎中,也就不会有什么有喜猜测,更不会害嫂夫郎被这群蠢婆子议论。

这群捧高踩低的婆子也配议论他那无所不能的嫂夫郎?

安母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

她如今哪有想过动羽哥儿?她的承嗣今后可是要为官做宰的,她哪敢换个媳妇,坐实他承嗣不行的事?

哎呦,她真是命苦啊!西屋一个不能骂的,东跨院一个不能动的,两个儿子更是动不动就训她这个做母亲的。

好命苦啊!

因为季羽肚子痛,下午安家兄弟也未去打猎。

安四捧着本书坐在床沿陪着季羽。

季羽则闭着眼睛装虚弱。